我们在大平面的开放式办公区。我的座位和隔壁部门紧邻,每天鸡犬之声相闻。
头一回觉得同事关系太好,对外人也是一种妨碍。隔壁部门有几个女孩,都是三十出头年纪,总在一起叽叽喳喳。其实她们都挺可爱,工作上进,态度积极。年前那几天,几个人每天中午快11点就放音乐,排舞蹈,录抖音。曲儿是一天一换,昨天是《路灯下的小妹妹》,今天就是《像我这样的人》。害得我那一段,每天中午都早早去食堂,好躲过那场不管不顾的歌舞。
今天上午,她们几个又热热闹闹聊起了买房。因为其中一位一早去房产局领了新房的房本。然后就是各家买了啥房,咋装修的;老公婚前独资买的房咋加了她的名。她们倒是挺不在乎隐私,逮什么说什么,洋洋洒洒唠了至少四十分钟。
刚好我在看渡边淳一的《钝感力》。里面也写了一个类似的办公室事件。一位男士也遭遇了和我相同的困扰,隔壁桌的中年女士每天香水味刺鼻,说话声音大而且嗲。男士每天耳朵里充斥着女同事的甜嗲之声、鼻子里也满是刺鼻香水味。他实在受不了,找领导要求调换座位,刚好办公室有空位,领导人也好,就同意了。渡边淳一说,其实男士应该钝感一些,如果碰不上好领导,他怎么办?就得靠钝感力度过这一关,从积极的方面去想事情,不过份关注外人的反应。
我还得和这群太爱热闹的女孩在办公室比邻而居。而我的钝感力暂时还没修行到位,明天准备买个耳包了。
下午也遇到了必须发挥钝感力的时候。
主管我的副主任把我喊去,他倒是一直对我们不错,和我们也相安无事。他说,主任找他了,一是说他管我们管太少;二是说了我们一堆不是,基本都是最直接的否定,一是创新不行;二是创收乏力。
从副主任那出来,我就气得鼓鼓的。人少钱少管得死,我们部门的人已经很良心了。主任说的问题其实也不是我们部门的个性问题,身在这个夕阳行业,我们整个大的单位很多部门几乎都有同款问题。而在一人力物力等各种条件都一减再减的情况下,我们的业务发展的确很胶着,着急,但更多的是无奈。
我像一颗就要被点燃的炮仗一样回了办公室。还是想到《钝感力》里的故事。渡边淳一年轻时是位医生。他实习时,带着他们的知名医生嘴特别碎,就爱在手术台上训斥他们这些下级医生和实习医生。被训斥的人甚至都有了心理障碍。但有一位下级医生不是,知名医生无论怎么训斥他,他都表情特别好,顺从地应答。而且第二天上班,也丝毫不尴尬,该干啥干啥。二三十年后,渡边淳一又遇到当年这位被训斥时表现非常好的下级医生,他已经成了一家医院的院长,给人的感觉还是像几十年前一样舒服。但渡边淳一发现,其实他丝毫不受别人言语的影响,你说什么,他其实都像没有听到,更别说往心里去了。
我也就当今天是领导气不顺,心情不够好吧。只是我还是得事后反省,才能让自己钝感起来,事情发生的当下,虽然是副主任的转述,我还是反应过于激烈。
虽然钝感力不太够,但我也一个好习惯,生气时不做任何事。虽然副主任提示,让我尽快去和主任解释一下,并汇报当下的工作思路,但我还是想把这事放到下周再做。一是,主任并没有直接和我说;如果他真是忍不了了,他会再找我;二是我也没准备好,从情绪到思路,起码我得让自己在不带情绪,能清晰判断利弊的情况下再去和主任谈啊。
渡边淳一说:对眼前的事钝感一点,不要什么都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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