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来,眼睛里就看到开花的树。血红厚朴的木棉,黄花风铃木在枝头招摇。春天花开次第,城市处处繁华。
唯有黄桷树落了一地的叶,早点的已换了全新的绿装。为什么不种四季常青的樟树、玉兰呢?栽它是为了落叶换季提醒人们时间的流逝吗?我感到一种讽刺。
原想去红花湖听蛙的。不想到了傍晚,灯都亮了,并没有如预料的响起蛙声。起风了,有股萧然的意味,乍暖还寒,气温有所下降,敏感的蛙又缩回了头。上次来,偶巧听到,今年第一次蛙叫,那天确实比今天温暖。想必今天不会叫了。
今天是周末,难怪碰到许多的学生。他们真年轻啊!男孩,女孩,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看得我不想离开目光。其中有一个当年的自己,灰色的影子。每当这个时候,总也不肯相信现在的我是原来的自己。怎么就中年了,怎么就这副模样了呢?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从大坝、故乡园倒回来,去桃梅园。在路口看见一女学生站在边上打电话,脚边的单车前轮脱离在地。什么情况?我瞪大眼睛好奇地看。女学生穿着校服,戴着眼镜,少年,皮嫩,干净,清纯的模样。见我探头看,“叔叔,你会修车吗?”我说,轮子怎么掉下来了?原来可以直接卡扣上去,再把活动的扣拧紧。现在的单车制造与过去的不同我也是今天才注意到。女学生感激地说,“可帮大忙了,谢谢叔叔!”边说还半躬身。这声谢谢叔叔,让我听着心里好舒服。我一再提醒她,下坡不要骑。我又不专业,怕没有安牢。年轻人就是美好,心身都美好。学生的礼貌教育也让我肯定。比成年人可爱多了。人长大后,真的像贾宝玉说的那样,原本可爱的女孩儿,嫁了男人就混账起来。老了老了眼睛也变成鱼眼睛,眦牙裂嘴,市侩蛮横,全都变了模样。所以,眼前的少年们让我欢喜。只是若干年后,也会变吗?
他们三三两两,围聚在一起拍夕阳。对于他们,夕阳是美的。而我见夕阳,美是美,但总有一种惆怅,失落。我想,少年们是不会有的。他们只有快乐,只有希望。
桃梅园上的夕阳就要落山了。淡白的圆,到殷红,黯红,很快就隐没了。那时,夕阳静静的贴在天际,一动也不动。如平静的湖水。整个岛也是静静的。给我浮躁的内心一种震动。为什么我不能平静呢?不能专注于一。心里如麻乱糟糟。想到的事情都没有一个头绪。忽然感到失去了热情,连旅行都犹豫,写作如此,甚是尴尬,生活如鸡肋。而眼前的天地河山仍如此壮美,时间不停地流,我不知如何是好!这般年纪还如此混沌,如此茫然无措,不知说什么好。
暮色苍茫,风吹叶响,有点山雨欲来的样子。想到夕阳静止的画面,感觉像是秋天的黄昏。这些感受,不能说不真切。但是,现在是春天啊。为什么会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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