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伟：天台山不仅仅在天台

我今天发言的题目其实是一个假说，这个假说并不是定论，引入场域（field）这个词，希望这个假说可以拓宽我们的视野。

第一个问题，我们还是围绕着什么是天姥山来说。我非常同意天台山和天姥山实在一个有关联的区域内。以及唐朝的文人心态为什么要到浙东这个地方来旅游，因为那个时代的人都是读《文选》的。我们可以把天台大师作为个案研究一下他的视角。天台大师也就是智者大师，生于公元538年，地方是在荆州华容，也就是曹操走华容道的华容。当时驻据荆州地区的是萧绎，也就是文选的编撰者之一。当然昭明是他的哥哥，这部书通常称为《昭明文选》。后来唐朝的文人都是读这个的，因为昭明太子的爸爸梁武帝一把火把很多书都烧了。唐朝人读不到一些书了。智者大师肯定是读《文选》的，明确写出是因为《文选》里孙绰的《游天台山赋》选择天台，这是我说的第一个。第二个，怎么样来认识天台山，因为他是像28星宿上面的台宿，众山环列，所以名为天台。天台山不仅仅在天台，梁代道士陶弘景在《真诰》中记载，“山高一万八千丈，周八百里，山有八重，四面如一，当牛女之分，上应台宿，故曰天台。”智者大师到天台以后，看到始丰溪沿河渔民用罾网捕鱼，还有沿河都有翻梁“六十三座”。捕杀无数、腥味远闻。为了赈济群生，保全物命。智者大师顺流而下，在船上讲《金光明经-流水品》，号召放生。他乘船顺流而下，到达章安，回头望去，发现天台山赋说的“海上名山”，那才是在建康时梦到的仙山啊！如果有一个鹰的视野看，章安看过来的应该是括苍山。所以，天台山应该包含整个括苍和四明交界处，仙霞岭在其中。因此，现在的天姥山（韦羌山）应该在天台山麓中，接“括苍”应该没有错。所以，综上所说，天台山应该包含仙居诸山。以上说的，均有文字记载，都在唐以前，不存在后人理解问题。

第二个问题，我觉得天台宗也不仅仅修炼在赤城山，或者国清寺。因为按照雪山大士的头陀行修行方法，要在阿兰若处，也就是离村庄四五里的地方。天台中的龙象大德在哪里修炼，是不是就在石梁下？智者大师是明确在石梁修的头陀行，但是灌顶大师在何地修炼基本上看不到，这是天台四祖和五祖。接下来我要说的是六祖和七祖，按照《佛祖统记》明确的记载在仙居。从新昌到天台的探索之路，也就是东方“丝绸之路”的开拓者肯定是谢灵运。谢灵运走的这条路肯定是从会稽新昌出发，又披荆斩棘到天台，这个考证毫无问题。但是，天台宗的六祖、七祖，一个叫法华智威，一个叫天宫慧威，法华是缙云人，天宫是东阳人。祖籍缙云、东阳未必走的是谢灵运同一条道路，绕道去会稽，然后折回台州。史书上有明确证据的是，法华要找一个禅修的地方，持锡杖往西一掷，到达苍岭普通山。注曰：“台婺交界”。然后说这个地方太远了，大概有500里。天台山到台州金华交界的“普通山”有没有500里我不清楚，可以再考证。他觉得这个这个地方狭窄不好施展，说要放下心态再掷一遍，到轩辕炼丹山。于是就在这个地方披荆斩棘，昼讲夜禅，名其地为法华。史书上还明确，“法华至仙居上阪（注曰：仙居，台州属邑。阪，坂同，坡也，音反）。”我们和仙居的发改局长郑福华说过，可以去把这些地名找一找。但是为什么智威被命名为法华，因为非常明确的是天台宗就是法华派，六祖讲的就是《妙法莲华经》。如果说天台山有包容性，天台宗和天台山应该包含仙居。

三、第三个问题，我想说一下养生文化。我在2个月前也在仙居，吃饭的时候他们给我介绍了一种吐纳的方法，“吹、呼、嘻、呵、嘘、泗”，唇吻吐纳，转侧牙舌，心想作气，徐徐用心。我当时听了以后我就很怀疑仙居怎么会有人知道这个事情。这个嘘气的六法，我回去一查，查了以后不得了，这个事情明明白白记载在智者大师《摩诃止观》。这可是隋朝的“天台三大部”之一，我说仙居怎么还有现在的人知道这个事情，还是活的文化。我觉得可以把这些东西重新发掘出来。可能大家都知道少林寺里的僧人是有功夫的，实际上，天台禅来源于三祖慧思，是北宗禅的基础。据说智者大师的兄弟叫陈鍼，有一个叫张果的仙人碰到陈鍼说，你的命不久矣。智者大师专门给他写了一本书，叫《童蒙止观》，也就是《小止观》。面讲到止观修炼的方法，结果使它的哥哥增寿30年。当然张果是唐朝人，《新唐书》有记载，老百姓叫“张果老”，是八仙原型中有历史依据的一个。如果可以开发出止观修行的功法，对于增进本地的文化内涵和群众福祉，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对于神仙居这个品牌也有正面的作用。止观修炼的方法，虽是释家特有，但是其中方法上有着鲜明的道教因素。仙居的由来，宋朝的命名已经较晚。仙居可以说是释道同修的宝地，可发生在隋唐，深挖这个因素，可以增进神仙居的内涵。

最后，说一下台、婺、会这三个人文渊薮。天台宗在天台山脉，与智者大师相近的吉藏大师创立的“三论宗”在会籍，而傅大士作为禅宗三老（志公、达摩、傅翕）老家和道场在义乌。中国宗教最激动人心的创造、争论，弘扬和演化，都在这个区域。天台的六、七、八祖都是金华地区的属县人。这三个地方的交汇处，就是风景神秀的神仙居。各位菩萨罗汉，仙子真人，应该在仙居这块神奇的土地上，修炼功法，创造传奇，传播思想，造就人文，这个估计不会假。最后说一下，我很赞成天台山应该放大，法华经也应该放大，仙居这个宝地也应该放大，会三归一，以大悲心关照大慈心。我们学者跟文化建设者都应该有大视野、大情怀去建设文化。

最后，我的field，就是仙居，仙居就是我展开的假说。

——选自台州职业技术学院院长、章伟教授在“中国·仙居天姥山文化论坛”上的演讲（录音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