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 成为糯米糍
成为糯米糍的第一天,它是挣扎的。
按照前一天的约定,我左肩挎着帆布包,左手握着显示高德地图界面的手机,右手拎着宠物航空箱,于中午十二点半敲开了朋友家的大门。
朋友开门让我进来,转身回房间抱来一团雪白绒球,放在靠墙的长条置物架上。是了,这就是我的糯米糍。
虽然之前朋友给我发过照片和短视频,但估计朋友是走朦胧派路线的,我只看出来我要认领的小奶猫是白色的。至于朋友所说的脑袋顶上有黑色斑块,眼睛是蓝色的之类的,直至我亲眼看见它,我才确认:哎呀!确实跟朋友说的是一样的呀!
小奶猫刚被抱出来的时候,完全乖巧。直到朋友一把将它塞进箱子里,我把箱门关上,它才觉察到状况不对,开始急促地叫唤。我不确定还在房间里的它的父母和姊妹是否有所响应,因为我匆匆跟朋友寒暄了几句,就拎着箱子离开了。
出了居民楼,它更加觉察到周围环境的变化,它已经来到了一个它从未接触过的世界——这是自它出生以来,第一次走出那间房门,第一次走出那栋楼,第一次感受到来自险恶世界的刺眼的光线、嘈杂的声音和掺杂着各种气味的空气。这些第一次,足以让它惊恐万分,此时,它的叫声已变得十分惊恐。我把航空箱放到地上,蹲下来轻轻呼唤它的新名字——糯米糍。
虽然听着它惊恐的叫声我很是心疼,但当我口中发出“糯米糍”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的嘴角是抑制不住地上扬着的。
真好,这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只宠物呢。不是以前那些由我妈负责喂养,我只负责偶尔逗一下的小猫小狗;不是现在家里那只以孤独终老为目标的饿一个月也不会死的巴西龟;而是需要我对它十分用心、通过行为表情声音明显表现出它的感受的娇弱奶猫。
因为地铁公交是不能带宠物的,所以我选择打车回家。上车前我再次询问司机,然后把糯米糍安置在了后备箱。
我现在很后悔当时的“正确”做法。虽然尽量避免了给司机以及之后的乘客带来麻烦,但后备箱对于糯米糍来说,绝对是如同恐怖电影里的小黑屋一般的存在。
半个小时的车程,糯米糍一直在拼尽全力地呼喊,如果它是人类,那样的呼喊就成了婴儿声嘶力竭的嚎啕大哭。车里很安静,只有糯米糍的叫声。过了一阵,司机师傅打开了收音机,但即使这样,也掩不去耳旁糯米糍凄凉的呼唤。
其实,小奶猫的叫声即使再凄惨,也跟成年猫咪的叫声完全不一样的,那是一种娇弱的让人禁不住怜惜的声音。
好不容易回到家,我花了几分钟给糯米糍准备了吃的喝的,才打开箱门。
虽说我有提前预想过糯米糍在路上有可能会有各种生理需求,我也提前在箱子里铺了宠物尿片、放了两个小玩具,挎包里还给它单独装了一瓶凉白开——但我真的没想到,糯米糍的生理反应是那么直接与凄惨——它吓到排泄了,不只是吓尿了,尿片上还有三颗黑色的粪便。
它受到了严重的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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