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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发郭世明老师的文章—轮椅上的追梦人

转发郭世明老师的文章—轮椅上的追梦人

作者: 觅知否 | 来源:发表于2020-05-08 21:37 被阅读0次

我要做生活的强者,要在困境中身残志坚,自强不息与自我拯救。

                                        一一张墨翰

命运对墨翰是十分残酷的。小时候的墨翰非常聪明伶俐,讨人喜欢,是爸爸妈妈的开心宝贝。学习认真,成绩优异的小墨翰总是会把各类奖状贴满房间的床上。但九岁时,墨翰经常会感到“两腿走路没劲,力气不足,腿会发麻,会疼,有的时候还会抽筋”。当他把这种感觉告诉父母时,一辈子在家务农的爸爸妈妈并没有把孩子的话太放在心上。后来看到小墨翰走着路也会跌倒,而每次跌倒都会露出痛苦的神情,这时他们才想到带他去附近的一家医院检查。检查的结果不亚于晴天霹雳:肌源性肌肉萎缩。

为了治好病,内疚的父母带着他四处求医问药,中医西医都看过,各种土方偏方都尝试过:曾吃过蜈蚣、蚰蜒,喝过无数知名的不知名的中药,经历过许多次大大小小的手术,收到过一次又一次的病危通知书……墨翰承受了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身体的疼痛没有让墨翰更多地流泪,当他初中二年级得知将不得不离开心爱的学校时,他发出了一生中“唯一一次撕心裂肺地痛哭”。

几乎穷尽了家庭所有,墨翰的父母一刻也没有放弃对他的继续治疗。但顽疾却让他几近完全瘫痪,被长期禁锢在轮椅上。生活无法自理,只能靠父母帮助才能完成最基本的吃喝拉撒睡。

曾有医生诊断身患绝症的墨翰活不过18岁。但他今年已经44岁了。他一直顽强地活着,并且正是在一种令人难以想象的艰难中成为了一名轮椅上的文学追梦人。

我和墨翰有联系应该有四年左右。熟知但不认识。记得是一天中午,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对方开口称我“郭老师”。对方介绍说他是张寨人,热爱写作,想投稿……原来是我的一位朋友想介绍他认识我的。那时候,我主办的微信公众号“汉韵楚风”正在风头,好多著名作家都在上边发过文章,好多文章阅读量过千人、万人,甚至有全国著名的文学期刊还要与“汉韵楚风”平台签约。当他表达要在“汉韵楚风”平台刊发他的诗歌时,我拒绝了,因为当时我想打造成一个纯散文平台。现在想想,我那时拒绝了一个怀揣美好文学梦想的青年,是多么地残酷呀!为了不再伤害到任何一位文学青年,我决定停办“汉韵楚风”。

那天,我们互加了微信,也聊了些文学写作。后来我把他拉到作协群里。他在群里算不上活跃,但低调有内涵。每有交流,言必称“老师”;每有诗歌发出,总是“多多指教”。我不懂诗,也很少写诗,感觉不到他诗歌的高大上,但他诗歌骨子里总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

“五四”青年节的前一天,接到作协通知,说去看望一位患病的文学爱好者,名叫张墨翰。我和作协几位领导及著名诗人丁可、辞赋家季忠义等一起前往张墨翰的家。一路上我还在想墨翰到底生了什么病,病得厉不厉害。等见到墨翰时,我们几乎惊呆了:这是一位怎样的病人呀:腰杆直立,脖颈僵硬,四肢细小无力,似乎除了双手可以活动、双眼可以轮转,嘴巴可以闭合外,全身好像都不能动弹。

同去的著名诗人丁可先生眼圈红了,诗人谢依梦哽咽着喊了声“墨翰弟弟”,诗人如月落下了眼泪。

后来,通过和墨翰微信的沟通,我对他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要了解我的诗歌必须先从我这个人说起。”他说,“我从小残疾,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渐冻人”症,曾经被医生判刑活不过18岁。依然记得当时的情景:医生让我父母关上门,我是被关在门外的。他们谈的话我也是无意中听到的。但是透过我的笔尖也无法写出父母听到时的那种痛……从此后,我麻木了,没有了思想,没有了前途,更没有了所谓的爱情……对于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来说,所有的美好都不再属于我了。”

但是,2011年的春天,有位朋友给他送了一台式电脑。就是这台电脑开启了他对文字的热爱。对于一个根本没见过电脑的人来说,它就像是一个神秘的存在,让他开心的,也让他忐忑。骨骼肌肉萎缩,胳膊不能动弹,只有用手指来滚动特制的鼠标。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地练习,上百次上千次地重复,他逐渐掌握了鼠标的使用。他热爱写作,常常是废寝忘食。直至今日,墨翰一半的时间都是在轮椅上和电脑前度过。

他说,2011年4月23日,用朋友赠送的电脑一字一字打出了他人生第一首诗歌《无心》:

也许是上天的眷顾

今生遇见了你

你也许不很美丽

但一定温柔

也许不很张扬

但一定内敛......

遇见你像黑暗遇见了光明

贫瘠遇见了富饶

你说你相信来生

我愿意用我三百的生命

换回来生与你的偶然相遇

来生的我也许很丑很丑

脾气也许很差很差

请记住我的左手甲

依然那么光滑

我说:“你的处女作原来是一首美丽的爱情诗亦或是你美好理想的追求。诗歌也许就是自己的美好恋人、爱人。纯洁的美会让人珍惜让人呵护备至。”

他说:“是的。我想我会一辈子喜欢诗歌的。她是冰清玉洁的,容不得尘世半点尘埃。”

2015年,墨翰认识了他的恩师天津散文名家、诗歌评论家李仪先生。李仪先生把他带入了现代诗歌的一个更宽广的领域。他在微信里说:“诗歌它的带着翅膀,无拘无束地遨游于文字天堂,同时它也充满着激扬和对人性的自我拷问。有人说‘现在是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诗歌已经是过去式了,甚至完全可以丢弃。’但是我想说的是‘现在人们更需要诗歌,因为它能给迷茫的人们指出一盏明灯,它是充满智慧型的产物,是引领人们的航行。’”

其间他创作了《秋凉》:

打开手脚/命运的铁链被丢弃/窗台/风一吹便哗哗作响/是该有一场秋雨了/我在清点/这雨的点数和我进入梦境/出奇地一致/湿漉漉的田埂/像镀了一层水银/滑倒/起来/滑倒/起来/母亲就这样看着/和我看着她一样

这首诗歌在他所写诗歌中也许是微不足道的,但“它却是我的最爱,诗歌中的场景是真真实实存在的,虽然当时文笔还很稚嫩,而且对母亲的爱也不及万一,也无法诠释一个伟大的母亲对于残疾儿子的全部的爱。”

几年后他又创作了《母亲是我的孩子》《与父亲》《今晚,我睡在家乡的热炕上》《和母亲一起老去》《和父亲一起老去》等作品。其中《和母亲(父亲)一起老去》这首诗歌中的场景是在父母喂他饭食时他无意间看到父母鬓角有了一缕白发,他的身体有突然被什么电了一下的感觉:“突然被什么东西电了一下/巨大的羞耻心和虚无接踵而来。”在他眼中父母都是永远不会老的,而这一刻他真觉得父母真的老了,而他从来没有为他们做过什么,哪怕只是一个拥抱。他发自内心地喊出了:“芦苇细小的嫩芽因无力顶替鸟巢的颓废/而感到自责/欠着你/这辈子无法还/爱着你,却未曾说出——我爱你——”这种感受是撕心裂肺的,也许会伴随他的一生,“唯有更加的刻苦学习让父母的开心,才能让自己减少负罪感。”

最近,他陆续又创作了关于歌颂《劳动者》的诗歌和关于弱小者的《一粒沙》等优秀诗篇。

他的诗作有收录在不同年选集,作品集里。有不少作品获各类奖。其中诗歌奖有:2018Q群七群联赛总冠军、2018年关注自闭症儿童《慈善万人行,万人行慈善》大型公益晚会入围奖、《人人文学网》“回家过年”征文优秀奖、2017国庆(中秋)“诗情画韵”诗歌大赛优秀奖、“琥珀”杯“桃花情 中国梦”华语诗歌征文大赛优秀奖、第八届“生命之歌杯”公益征文大奖赛三等奖等等。

看到这些荣誉,也许会觉得微不足道。但我却看到了一位轮椅上用生命写作的歌者,坐着轮椅去追梦,文学将是他的精彩人生。

这时,微信中,我好像看到了墨翰的脸上依然充盈着恬淡的微笑,用他还能活动的手指,艰难地点击着电脑屏幕上的键盘,于是,电脑上缓慢而醒目地显示出如下一段文字:

墨翰诗观:记录生活,用良心去写作。喜欢简单,喜欢蜗牛厚重的壳及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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