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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请自来的客人——读威廉·特雷弗《山区光棍》之“生意上的朋友”

不请自来的客人——读威廉·特雷弗《山区光棍》之“生意上的朋友”

作者: 小洛与鞋带 | 来源:发表于2024-06-08 21:51 被阅读0次

詹姆斯和柯辽恩夫妇经营一家手稿收藏出版社,夫妻恩爱。很多年前生意的关系认识了专攻纸片文字的米钦索普,在他们孩子还未出生时就定期出现在他们家中,“基本上只说他自己的事”,无论对方说什么,最终都会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孩子们把他看成像家里那些熟悉的家具摆设一样。

孩子们长大后也成了访客,不常回来,柯辽恩决定离开城市,回乡下住。米钦索普一次来了以后照例自说自话,讲自己的买卖经历。詹姆斯告诉他自己妻子生日,但“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任何事或任何人都不会影响到米钦索普,”他继续说关于康拉德和一个叫罗莎·胡戈沃夫的女人通信的故事。

米钦索普未婚,似乎从未跟任何人有过感情。柯辽恩并不讨厌他(这很不可思议),她隐隐觉得对方爱自己。詹姆斯告诉客人他们准备卖了房子搬走,她抬头看到“它隐隐刺激着米钦索普肥胖的五官,如同他被迫去关注自己完全不感兴趣的事情时那样。”第一次看到“他让自己的嘴巴张到表示吃惊的程度,而且没有合上。一双小眼睛狠狠地瞪着空气。⋯⋯两只手都压着胸口。”

五天后,丈夫告诉柯辽恩米钦索普去看了烘炉房,后者感到不安。两天后他们去看房,老人说他们的朋友也喜欢那里,夫妻俩感到多年的交往将结束。但老人说“你们的朋友对户外厕所很感兴趣”。

他们惊讶地发现米钦索普竟想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当然没有说出来)。柯辽恩告诉对方自己并不想改造户外厕所。客人没有回答,继续讲自己的收藏经历。“我们从没谈到过你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她说。双方继续鸡同鸭讲的对话。

“我一直不太感兴趣的。也是碰巧了,突然就看到了那个姓氏。我相信是在洛克的《外省信札》里。”

“我们五月份就搬过去。”

“得了,你们自己看看吧。才六块五,没想到吧?”

柯辽恩告诉丈夫自己的怀疑,也许对方把这一切都误会了,他的可笑推断是一个头脑简单者的想当然。丈夫说也许是她想多了。他们都认为“真可怕,把某个人丢弃。”但是“他们凭什么要迁就一个怪人笨拙而自私的想法呢?”“我们不可能陪一个成年男人玩空想。”

五月,搬空家具,柯辽恩想到没有人再听他说话、唠叨。他们驱车离开时看到他,他没有挥手告别,好像不认识也从未认识他们。她知道痛苦确实存在,他们知道他不会再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感到的怜悯那么强烈,只知道强烈并知道他空想的爱并不荒谬。”这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荒谬的原因也许在于柯辽恩感受到了一丝失落或是遗憾么?曾经有一个丈夫以外的男人爱过自己,从未说出口,但毕竟有过。有一种戏谑的说法:女人都希望有一个忠于自己的丈夫,但最好全世界的男人都爱自己。

小时候,我们常去伙伴家里玩耍,一直要到很晚才想到回家。每次在固定的时间——仿佛掐指算过,都是刚好在主人家吃完饭后——一个男人就来了。和男主人说话、抽烟、喝茶,从没有在我们离开以前离开过。那时候我的纳闷是他怎么和我们一样无聊,总想待在别人家里。特雷弗老先生一定通过某种神奇的方式获悉了我的经历,否则怎们解释这个故事?就好像一母生养的双胞胎,一个在中国,一个在爱尔兰,当一个打喷嚏的时候,另一个立刻感到发痒,揉揉鼻子,确定无疑地对旁人说:“你别不相信,我那个调皮捣蛋的妹妹一定是刚刚打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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