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出生的时候,妈妈已经生了仨小子了。我家人丁兴旺,二大爷家却一个孩子都没有,经过长辈的说和,就把四哥过继给二大爷一家。
当时家里确实贫寒,吃饭都成问题,想着二大爷家也没孩子,应该会很疼四哥吧。可是谁也不知道,这件事会成为爸妈一辈子的心病。
村里都是坐北朝南的房子,二大爷家就在我家的前面,他在家里嚷嚷两句,我家都听得一清二楚。四哥虽然在二大爷家长大,也经常的跑到我家来玩。
寒来暑往,转眼四哥就到了五六岁。长了耳朵底子,本来不是很严重,过了一段时间却流出黄色的脓水来,我妈就让爸爸带着四哥看看大夫,爸爸觉得不大好,孩子给人了,管太多怕二大爷多心。
我妈很生气,他们要看早就看了,这么长时间不看病,摆明了就是不想给看。
又一周我爸回来,发现四哥的耳朵脓水流的越来多,有时都听不见人说话了!爸爸赶忙去找二大爷商量看下病,二大娘坐在炕上扬声说她家养孩子就这样,谁还能老去医院,没钱也没工夫,隔一段时间就扛过去了,抗不过去拉倒,哪那么娇贵的!
气得爸爸冒了真火,抱着他就去镇上看了大夫。大夫说来得晚了,早治好治,现在只能用青霉素才行,还容易落下病根。
那时候青霉素很难弄到,镇上没有,爸爸又连夜到县里,到处说好话讲人情才求到两盒,一连在我家打了半个月才治好,也留下了后遗症,以后每逢忙秋收的时候,四哥的耳朵就会发炎。
四哥好了以后,我妈就不想把他送回去了。二大娘赌咒发誓要对四哥好,还找了好几个中间人过来,又把四哥要了回去。
打那以后,我妈就老怕四哥再上火,中午就沏一大碗白糖水,藏在自家窗台上。告诉他下午放学后偷偷过来喝,还要避过二大爷、二大娘,怕他们生气。
五姐、六哥和我都没资格喝白糖水,那时候能喝上口白糖水是很奢侈的事儿。三哥六哥有时候偷偷的过去喝,被爸妈发现了好一顿说。
第二年冬天,我家买了一辆新自行车,自行车可是件宝贝,村里没有几辆。我爸每天都擦得亮亮的,谁也不让骑。但是我四哥说骑,我爸就只能由着他。
他最先学会了骑车,到处显摆,又不稳当,摔得车子都掉了漆。显摆过了头,一不小心连人带车掉到带着冰的河里,车圈都摔瘪了!
回到家里,二大娘气得在炕上大骂,数落了很长时间。我妈在屋里急的直转圈,又不敢过去说情。最后叫五姐过去给二大娘说,先让四哥把湿衣服换下来,大冬天的别感冒了,二大娘才想起来,骂骂咧咧的给换了干衣服。
这头我妈却掉了泪,埋怨我爸不该再把孩子送回去,再生气也不能穿着湿衣服那么长时间啊,怎么那么不心疼孩子!
像这样的事情林林总总不下百余件,妈妈的担心一天比一天重,一天比一天懊悔。而二大娘也一天比一天的厌烦,觉得这个儿子调皮捣蛋不好管,养来养去再不跟自己亲咋整。
更有族里的一些人,趁机不停地在二大娘耳朵边上嚼舌头,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很快就娶媳妇了,不盖房啊?不花钱啊?说来说去,二大娘越看我四哥越不顺眼。
四哥十一二岁的时候,中午正在吃饭,二大爷就推着四哥进了我家的门儿,嚷嚷一句这孩子俺是不要了,撇下四哥气哼哼的走了。
爸爸急忙追出去,好说歹说的人家就是不同意再养。后来有人过来传话,说要我爸妈赔礼道歉,再下保证,不能掺和四哥的事儿,不能让四哥进我家门。
孩子给了,压根也没想要回来。但是他们不疼孩子,孩子生病了也不管,哪个家长能放心呢?最后闹得不欢而散,二大爷和我家有好长时间都不说话。
四哥刚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和哥哥姐姐们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嘻嘻哈哈的,连月亮都快吵下来了。
他一个人忙里忙外,把院子打扫干净,又去屋里搬桌椅板凳,摆的整整齐齐的。接着又去屋里拿碗筷。
疯玩的我们都停下来,看他一趟一趟的搬东西。不明白他在干吗?我们都只是憨玩,一点干活的心思都没有,紧接着他又去端饭,盛饭。这一番操作把我们都看傻了,好久才想起来过去帮忙。
爸爸坐下来心满意足的说,第一次享受到孩子的照顾啊!妈妈则一脸的不开心,总觉得四哥在二大娘家里肯定没少受拾掇,要不然不会这么懂事。
反正爸爸妈妈总觉得欠我四哥的,平常哥哥们稍有不听话,不是打就是训。四哥不听话,他们都哑了声,好声好气的,生怕四哥生气。
我们这群小的也都知道,招惹谁也不要招惹四哥。日子久了,四哥从原来最懂事乖巧的那个孩子变成了我们中间脾气最大最骄纵的那一个。
随着时间的流逝,二大娘又觉得自己吃亏了。闲了没事就跑到房顶上,冲着我们家的方向,俩手拍着大腿,大声的骂“我家那个小鸡儿,从刚破壳儿这么小,养到这么大,被人给偷走了。这个偷鸡贼,没良心。。。”我听到了就去问我妈,二大娘在骂啥?我妈低着头说,别理她,骂的别人。
时光飞梭,很快他初中就要毕业了,正是学习紧要的关头。他却跟爸爸妈妈说他要宴请他的几个哥们回家吃饭,让好好招待招待。
我和哥哥姐姐惊讶的下巴差点掉下来,爸妈最反感的就是上学不好好学,交一群狐朋狗友影响学业,四哥却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请人吃饭?!反了天了!
可是所有的规矩到了四哥这里,显然是不管用的。爸妈虽然生气,却答应了下来,还炒了好多菜好好招待了一下他的朋友。
那天四哥带了七个男同学过来,从中午喝到晚上,有两个还喝到了桌子底下。爸爸全程黑着脸在另外一个屋里闷着喝茶,妈妈也不开心,但他们还是没敢说什么,客客气气的把人送走。
等着四哥不在的时候,老爸才生气的说“这老四都交了一群什么人!下三滥,四六不通!” 妈妈也很无奈,说考学肯定没指望了。
没有意外,四哥啥都没考上。
村里都挺穷的,好多人家想着孩子早点下学好帮家里干活。妈妈却苦口婆心的一遍一遍的劝叫他复读一年,只要他能上学,家里紧点没关系。
四哥却把头摇的像拨浪鼓,说他才不会和那一群毛蛋子在一起上学,丢面儿!
爸爸也没劝动,叹息了一声一脸惋惜,在他心里,四哥是我们这群孩子里面最聪明的那个,他能有出息,干成事儿!
毕业后,四哥在村里晃荡了一段时间。他找不准自己的定位,农忙的时候他也去地里干活,就是不开心。平常吃饭的时候我和六哥斗嘴,斗来斗去,只要他在,我俩都不敢吭声。
春天里,村里在征兵,四哥条件都够。他开心的满脸都是笑,围着我妈一会一个妈叫的也欢,说他想当兵,兴奋的不行,眼睛里都有了光。
可是的可是,我妈却不愿意!她心疼,觉得当兵就是吃苦,闹不好还有性命之忧。她对这个儿子已经够亏欠了,还是想他留在身边。
四哥缠了两天,看妈妈始终不同意,生气走了,还踹翻了一锅刚出锅的馒头。
不上学又当不了兵,大人看他一脸的愤懑,也不敢使唤他干活,他就和村里的一群小伙子们搅合在一起。
晚上他们就在村后的桥上玩耍,掰手腕,摔跤,去轧马路,大声的笑,大声的闹,吓得行人都不敢凑前,躲远远的。四哥吃饭都像应付差事,饭碗刚拿到手里,我家的炕上就已经坐了一排了,等他出去。
他们去坐车,乘务员胆战心惊的给面前这几个彪形大汉要车票。领头的把胸脯一拔,瓮声瓮气说俺们哥们坐车从来都不买票,把小姑娘都吓哭了,司机也不敢吭声。
四哥说这事的时候,带着点洋洋得意,又有些不忍心的道,要不是我拦着,他们还横呢。
看电影不买票,去澡堂子都逃票,那段时间他们净干些鸡鸣狗盗的屁事,后来发展到用言语调戏过路的小姑娘。
我爸实在忍不住把他训了一下午,玩没关系,别整这些下三滥的事儿,这都是些流氓才干的事。假如再这么无法无天,就把你绑起来不许出门。这可能是我爸对四哥说过最狠的话吧。
消停了一会儿,冬天又盯上了村里的池塘。用机器抽干了水,逮了好多鱼虾。每天就是烹鱼吃虾喝酒划拳,七八个小伙子玩得昏天黑地不亦乐乎。
四哥连续七八天不回家,我妈不放心,让我去叫他。
去的时候都临近中午了,屋里四仰八叉,横七竖八的睡着,鼾声如雷,房门也不关。我大声叫了好几声,没有一个睁开眼皮的。
找到四哥,把他摇醒,传达了妈妈的话。他眯缝着眼让我回家,我没完成任务啊,就在那里瞎逛,一会儿就喊两声。他们都被我高亢的声音给折腾醒了,想发火也没好意思。
四哥的朋友从大盆里拿出两条鳝鱼来,故意在我面前晃了晃,说害怕不?我害怕啥啊,我四哥在这儿呢,让他揍你们。他们就笑了,把活蹦乱跳的鳝鱼拿铁钩挂住,拿了刀子从头上扒皮,一溜到底,整个过程顺滑又残忍。
还是没能叫回四哥,回来一五一十的给我妈说了。
晚上睡到半夜被爸妈的议论声吵醒,爸爸说四哥这样下去不行得找个差事干干,让他去棉厂干个临时工。妈妈说得赶紧盖房找个媳妇,等媳妇娶进门,让媳妇管着就行了。
千难万难的,三哥的房子刚盖完,就到处借钱,给四个盖了房子,紧接着又给他就定了亲。
爸爸舍下脸皮来,求动了人,让四哥去棉厂上了班。有了班上,四哥每天都神清气爽的,早上很早就走,很晚才回家。家里的活儿是指望不上他了,但是他和之前的伙伴们也是渐行渐远。
转眼到了过麦的时候,连着十来天的紧张劳作。割麦子打场晒麦子,忙的四脚朝天。我这个小不点也经常去地里帮忙,去打麦场里送饭。紧三天,忙三天,天天的天都黑透了才回家。
好不容易把打来的一车一车的麦子倒进粮囤里,这年的麦算是过完了。大家都长舒一口气,一个个的瘫在椅子上,享受着晚间吹来的凉风,呼出舒服的喟叹声。
这时候,二大爷却黑着脸走了进来,委屈又带着气儿,仿佛我们欺负他一样,嗫喏着说他家的麦子他倒不进粮囤里云云。我爸没等他说完,就从椅子里起道,“二哥,就这点儿事啊。三儿,老六走,咱帮着给倒进去。” ,一阵风似的走了,很快就干完活回来了。我爸还教育哥哥们,你二大爷那儿以后我们还得多帮忙,他岁数大了。。。
第二日清晨,我妈正在给四哥准备早餐。其实像四哥这么大了,自己起来做饭就行了。可老妈的那点慈母心又泛滥了,每天都早起一个小时给他做饭,就为了让他上班前吃点热乎饭。
四哥不知怎么被二大爷叫去说话了,回来的时候怒气冲冲的进了门。二话不说,就把一盖帘的馒头,两碗粥、菜全给扫到地上。口内嚷道“让你们不帮二大爷他们倒麦子,谁也别吃啦!”
爸爸听见动静,赶过去就看见一地的狼藉和红着眼眶的妈妈。我爸拿着扫帚追到大门外,四哥发完疯,骑着车子一溜烟的跑了。
很多时候,你都无法想象一个人可以撒谎扒瞎到这种地步,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明明给二大爷家干了活,他愣说没干,没落着好吧,还落一身埋怨!
隔了两天四哥回家,我妈把他叫住,前前后后讲了缘由,又说了很多他小时候在二大娘家的事。那天性格坚强的妈妈哭了,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做人要讲良心的,人不能闷着良心说话。就因为养了你那些日子,一家人都给他家当牛做马。你问问他们,他家的地谁给浇的?谁给耙的?谁给追的肥?睁眼说瞎话,还想咋地呢?你可是他自己推着送回来的,还能怎么待他?” 四哥讷讷无声,他也想不到二大爷会说瞎话,脸红脖子粗的,懊悔得不行。
打那之后,四哥听话了很多,不怎么跟我妈顶嘴了,也知道听到风言风语后回来再求证一下。爸妈每回看到他,嘴角都有满意的笑。
又到了秋天种麦子的时节,家家户户都准备起来,生怕错过农时。爸爸找了一个邻居搭帮,又早早的去堂哥那里借来了播种的耧。
正吃午饭的时候,二大爷又没好气的匆匆走进来说,他要用这个耧种麦子,说他跟堂哥都说好了。
我爸说,哎呀,这个耧的事还真不知道你借过了,当时借的时候人家没说啊。不过也好办,你就那点地儿,到时候你拿着种子到地边上等着,我们先给你种上,再种我们的。
他懵了一下,啊啊了两声,也行哈。带着有种兴师问罪又没问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有些意外的走了。
等我们把耧绑上车,种子、化肥什么的都装好了,车子刚驶出大门,二大爷不知道受了谁的撺掇,张开手臂拦着不让车走。还在胡同口,边来回走边骂。左邻右舍的都出来看热闹,挤了一胡同的人。
他说我爸仗着人多欺负他,他先借的耧,被我爸抢了先。撒泼打滚,破口大骂,丑态百出。
我背着书包正要出门,同学在人群里问我怎么回事?我那个火啊,我爸说给他种地的时候我都听见了,结果二大爷在那里胡说八道。我攥着拳头幻想着我爸能冲过去跟二大爷干一仗,或者跟他对骂,让他也知道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别老没事找事!
我爸最初有些懵,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这是在骂谁。后来就无奈又气恼的直甩手,想向前理论,又慢慢退回来。最后还是长叹了一声,把耧从车上卸下来,给二大爷送了过去。
这个时候借耧的堂哥来了,他生气的大声说本来就是我们家借的早,二大爷去借的时候都给他说过了,怎么这么不讲理啊?二大爷这才住了声,红着脸走了。
我忍不住问我妈,为什么不跟我二大爷干一仗?我妈说他这么大岁数,一理论再病了,犯不着。
我却很不理解,就因为我家人多,就得受欺负?他人少,他岁数大了,他弱就得欺负别人,这是什么理论?
这是我妈的理论!我妈整天就知道说“吃亏就是沾光,沾光就是吃亏”,还说什么“憨瓜长得大”,“不能记仇,心要放宽”。她自己受过多少委屈?又咽下多少不平?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二大爷整天作妖也有个好处,就是四哥和爸妈的感情越来越好了,他也慢慢知道二大爷的人品和处事风格了,又糊涂又喜欢胡说八道,还喜欢被人撺掇着找我家的事,把本来就有些拧巴的情分磨得越来越薄。
隔了半年,四嫂子迎进门,认亲宴上,我妈看了看孤单单的二大娘一眼,顿觉她挺可怜,圣母心又上了头。跟我四嫂说,那也是她的娘,以后也要好好孝顺的。我妈的这一无脑善举,为日后又带来了一场不小的风波。
我家很忙,整日的下地干活,二大娘家地少活也少,四嫂子没处去,就老去二大娘家。二大娘哄着四嫂子,又趁机说了一堆我娘的坏话,说什么四哥本来就是她养大的,我妈把四哥抢回去的。
四嫂子跟我妈越来越疏远,好多闲言碎语吹到我妈的耳朵里,我妈说咱也没闲工夫争这长短,要是她们俩能处得好互帮互助的也不错。
一年多的时间,四嫂子向二大娘家跑的越来越勤了,整天说二大娘才是她亲婆婆,二大娘也整天说四嫂子就是她亲闺女儿。
可是吧,二大娘的脾性就这样,我妈不跟她争儿媳妇,她却是不死心,天天挑拨说我妈的坏话。四嫂也是个直肠子,回家就跟四哥闹,他们闹矛盾又觉得是我妈挑唆的。
他们小夫妻俩,一个个性如烈火,一个不如意就打架。打完架,四哥就找我妈诉苦,我妈每次都劝,说刚结婚都这样得磨合磨合。四嫂子就跑到二大娘家里,二大娘可不劝,骂完四哥,就骂我妈,说是我妈在背后给四哥撑腰,四嫂就更生气了。
一来二去,尽管我妈跟四哥说了四嫂子不少好话,四嫂子却一直怨恨我妈。直到有一天,在四哥面前跳脚的骂,骂我妈,骂四邻八舍连祖宗都骂上了,被四哥打了一巴掌,她就抱着孩子跑回了娘家。
四哥去接了几次,每次都被丈母娘骂回来,小舅子还把他的车子都扎漏了气儿。气急败坏的回到家,我妈又督促他再去接。
四哥那段时间可难了,老婆不回家,老妈还让他去接,他又接不回来。二大娘更是看他不顺眼,说要媳妇不要儿子,媳妇好儿子不好。
我家又请了媒人,中间人好几拨的当说和人,四嫂子那边就是不回来。越说越僵还把孩子给送回来,说孩子也不要了。
一开始死活都不说条件,后来就说了条件:必须让我妈给她赔礼道歉,亲自去接才回来。
我妈虽然有时候善良的过了头,这个时候也转过弯来了,这是在明目张胆的欺负她呀。她从来没参与过他们两口子的事,凭什么去给她道歉?四哥难得都直掉泪,他说这个媳妇他也不要了。
邻村正好有姑娘也看上了他,偷偷的送手帕,送好吃的。四哥也动摇了,想要散了四嫂子,另娶。他跟我妈商量,本来以为我妈会满口答应,我妈却说四嫂子只是一时被人花花住了,再等等,明白过来就好了。
两三个月我们家再没有派人去接,但是关于那个姑娘整天围追堵截我四哥的消息却不胫而走,四嫂子知道了后跑到河沿上哭了很长时间。最后是她爷爷反复思量一下这个事儿。给四嫂子说,别人说你婆婆这不好那不好,说她还不让你回去,都没有实际证据啊,莫不是被人骗了?
四嫂子的爷爷就骑着车子来了我家,说想问个明白,到底怎么回事。爸妈很热情的招待了他,把前后因果说了下。说他们两口子闹矛盾,只能劝和不劝分,只要我四嫂子回来,啥事都没有了。
闹了一两年的婚变到此为止了,四嫂子后面说,她就是听了二大娘的话才犯傻的,也慢慢的和二大娘生分了。
二大娘的怨气越来越多,整天在外面说我家的不好。我家都充耳不闻,不理论不辩解,随她自由发挥。她倒是把她自己气病了,中风瘫在床上。
都说报应不爽,等我侄女跟我四哥摔桌子板凳,气得他都要哭的时候。我们几个姊妹都说他,年轻的时候怎么闹来着?现在知道爸妈的难处了吧?四哥笑着惭愧的低下了头。
按理说四哥应该是幸福的,两个妈妈两个爸爸,都付出过心血养育他。可他又是不幸的,小时候被送了人,大了又被送回来,没人问过他的想法。爸妈又过分的宠爱他,导致他无法无天的性子,虽然最终没长歪,却错过了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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