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印水又回到了审讯室,他问手下:“这人有醒了吗?”
那手下摇了摇头,吴印水指了着一桶盐水说:“用盐水把他浇醒,我有话要跟他说。”
那手下照着吴印水的意思舀了一瓢盐水泼在萧志的脸上,萧志受到刺激的伤口周围,肌肉开始抖动,那手下又继续泼了一瓢,萧志开始睁开眼睛,那手下对吴印水说:“他醒了。”
吴印水看着萧志,他说:“小子你听着,算你走运,我们准备把你放了。”
萧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吴印水,吴印水跟手下说:“你把手铐脚铐解开,等会儿你就带他回去。”
萧志看着吴印水的手下在给他解除身上的枷锁,他确定自己应该是要自由了,但为什么突然就能被放出去,萧志心中还是感到疑惑,只不过自由的喜悦很容易让他将种种疑惑抛之脑后,他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与胜利者极其相似的笑容。他拼尽全力站起来,但虚弱的身体不听使唤般总想再坐回那架冷冰冰的铁椅,萧志最终倔强地用手撑在椅背上使自己站稳,他的目光则坚定地看着吴印水的手下,似乎在告诉那人赶紧扶他出去。
吴印水此时虽然十分的不情愿,也只好无奈地说:“你扶着他回去吧。”
在吴印水的手下帮扶下,萧志总算出了审讯室,他垂着头慢慢地挪着步子,扶他的人在一旁也同样慢慢地带着他走。当他们路过垃圾桶附近时,一个老头正在将垃圾桶里的东西倒到一个袋子里,老头看到萧志他们正要从这里经过,老头为了给他们腾个地方过去,一边加速地往袋子里抖垃圾一边用脚将袋子往里头挪。慌忙间一张纸片从垃圾桶飞落到了地板上。萧志看到了那张纸片,他认得那张纸片,那是陈学明服装店里的名片,但他心里清楚他必须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反正对于萧志来说,能平平安安地回家比什么都重要。
大概也是这个时候,一叶小舟正穿过长江口要开往崇明岛,舟上载着两个人,一个年轻的小伙在一头撑船,另外一头坐着的就是刚刚躲过宪兵队追捕的中年男子,他叫刘三百,是崇明岛上其中一支抗日游击队的队长。江面的浪花摇曳这小舟,刘三百随着船摇着身子,这让他觉得腰间的枪硌到肚子,就索性将它掏出来并用衣角擦了擦。撑船的小伙子四顾了一下江面说道:“刘哥,听吴淞口那边的狗腿子说日本人很快要封锁江面,还会在江上巡逻,以后这枪可得想法子藏好了。”
刘三百又把枪塞回腰间,他也有些发愁,他说:“说的是,日本人比狗腿子难对付得多,这次险些报销在他们手里,还是得跟上海那边的共产党的地下组织联系上才行,让他们也给我们出出主意。”
小伙子问:“刘哥,你这次去没找到他们吗?”
刘三百叹了口气说:“可不是嘛,我去到联络点的时候,外头正围满了小鬼子,好在里面共产党早转移了,小鬼子白忙活了一场。”
小伙子说:“那可白去了一趟。”
“那也不能算白去,我去了那还干了一票。”刘三百可不这么认为,他看着小伙子十分感兴趣,就接着问道:“你可以记得廖方雄?”
小伙子一边回忆一边回道:“咋能不记得,当年我们在码头做工的时候,国民党的黑狗子过来找麻烦,还开枪打死了几个工人,若不是廖方雄出面,我们可能都死在黑狗子手里了,他后来不是被特务给害了吗?”
刘三百愤愤不平地说:“没错!我这次去上海恰巧碰到了以前那个杀廖方雄的特务头子,这孙子现在竟然还替日本人卖命!可惜我只是一枪打在了他手上,没能要了他的命。”
小伙子跟着兴奋了起来,他说:“刘哥,下次再碰到那孙子,记得叫上我,我一枪毙了他!”
正当小伙子说这话时,江上兴起了一阵白浪,小舟瞬时颠簸得厉害,刘三百随之笑道:“你小子口气不小啊,你还是先乖乖地把我送到岛上再说吧,我可不想掉江里头。”
小伙子一边摇着桨一边懊恼道:“刘哥,你总是小看人。”
两人说说笑笑朝着崇明岛逐渐靠近。
陈学颖在服装店里待了很久才准备离开,因为之前街上的骚乱又加上死了两个日本兵,陈学明有些不放心就跟着一起回去。
当陈学颖拿着钥匙要打开家门的时候,她发现门是开着的,她愣了一下说:“这门怎么开了?”
陈学明让陈学颖站到旁边,自己小心地将门推开。就在门敞开那一刻,他们看到萧志正坐在屋里,两人皆是惊讶叫到:“萧志?”
萧志一脸憔悴,但见到亲人满心欢喜道:“你们回来了。”
陈学颖跑了过去看到自己的丈夫伤痕累累,忍不住哭了起来:“狗汉奸,迟早不得好死。”
萧志反倒安慰陈学颖:“能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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