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被医生带去手术室了,留下我一个人在病房内等着。医生不是说了吗?耳内镜是个微创小手术,没什么可怕,没什么可担心,可这时候,心里怎么还是忍不住难受了起来?
十分钟前,我们还在这谈笑着做术前准备,我给她把头发编好,结果笨手笨脚,编了又拆拆了又编,最后还是让护士长重新编过了。
护士来把她带走时,叫我去CT 室把片子送去手术室,我心里是高兴的,至少我还可以知道手术室在哪里。可正当我在窗口拿拍片结果时,给甜甜做手术的医生也来到了这里,他说把结果给他就行了,他还告诉我,我不必去了,直接回病房等就是了。
我心里多少是有些失落的,但也只好往病房走去。在回病房的途中,看到了一个被家属簇拥着往住院部推的病人,鼻子上插着管子,眼睛微微闭着,脸上没有表情,就连痛苦的表情都没有,应该是麻醉还没醒吧。可身旁的亲人,我却看到了他们紧锁着的眉头。
突然,心里一阵疼痛,不知道甜现在到了哪一个程序了。应该是在打麻药了吧?或许麻药已经打完,她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有医生拿着那些冷冰冰的手术刀、夹子、镊子等等在她的耳朵里忙碌着。
我知道她是坚强的,每次我问她会不会紧张时,她都说小手术,没事。但我也知道,只要进了手术室,痛苦多少总是会有的。想到这些,脑中又浮现出了因剖腹产两次躺在手术台上的情景,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等待中的时间都是漫长的,何况是在医院里里等待,在病房里等待:知道自己的好友在手术室里独自忍受着苦痛,自己却无能为力?
是啊,什么都可以代替,就是病痛没人可以代替,没人可以分担。还好,至少在这个时候,我还可以这样陪着她。我知道,她有亲人也还有其他的朋友,只要她需要,她们都会来。谢谢她在这样的时候选择让我来陪伴,也只有她懂我,我不会觉得有一点点的麻烦,反而满满都是被她需要的幸福感。朋友本来就不是一起吃吃饭一起唱唱歌就好,而是在对方需要你时,能够排除困难,在你的身边陪伴。
这个傻瓜蛋,她要动手术,本该让我花点钱表表心意,结果她却在我身上花了不少。吃的、住的,还给我买衣服什么的。与她,是算不清账了,但总是我用她的多些。
家人、同事、邻居都知道了,我们不是亲人胜是亲人。
一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半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怎么还是没有回来?走廊上床轮滚动的轰隆声,过去一阵又一阵,怎么都是别人?不是说好的一个小时吗?怪自己太能想象,脑袋里竟浮现出了一些不该有也不会有的乱七八糟的猜测,心里不觉就紧张了起来。
不行,我坐不住了,我得去手术室门口等。
匆匆来到手术室门口,刚好门被打开,有个护士推车进去。我便向她打听了甜甜的情况,她说她还没出来,还要一会儿。我只好又坐下来紧张地等待。
等候室里有二十张左右的凳子,供在室外等候的亲人们使用。阳光从窗外流了进来,洒在地面,让本是暗黄的地板变得明亮了许多。手术室的大门开了又合,合了又开,我多少次趁它还开着时倚门而望,可次次都只有失望。医生所说的一会儿竟也是如此的漫长。
两扇冰冷的大门,把一切都隔绝成了想象,任凭外面等待的可怜的人儿如何地担忧如何地焦急。门的那边,时不时会传来车轮滚动的隆隆声。那声音越来越近时,我的心就会一阵紧绷,而当那声音继而越走越远时,心中又添上了几分担忧,尽管我知道一切都会顺利的。她,一向都是交着好运的!
1:34,甜甜终于被推到了手术室的门口,问她痛不痛,她说就睡了一觉。看到她状态良好,我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接下来,用心陪护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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