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终于到了每周一节的班会课,最尾的这节课仿佛是在繁忙的每个工作日的日子对于周末的期待,因为在这一节课里,可以偷个空,让自己被语数外、理化生占据的心可以留出片刻的清静。我这个人在心理学上或许是属于焦虑型人格,即便现在是高一,也没让自己过得很轻松,自觉这样才能让自己更踏实。在学校了就一门心思做好学习上的事,再有其它,我是分不开心思的,所以这样的我其实是累的。
班会课上一般班主任总会拿着这一周的扣分条,有寝室的、教室的等等扣分情况来进行一道评说,因为我们学校实行的是学分管理办法,对于学生在寝室和教室等方面的表现进行量化,然后通过这个来进行班级间的评比(实则我也没发现这个什么学分的对于我们有什么大的影响,应该关乎班主任的考核,以此辖制班主任,进而达到管理我们的目的)。这节课实际上很多时候也是比较考验班主任交流水平的,能说会道的班主任常常能让学生在一片愉悦中更新对他的认识,并能促进师生间更加融洽关系的发展,这对于班级的管理都有很重要的意义。听他就班里各种现象而引开的话题,每次必定要谈到不可以谈恋爱的事,这时必定会引得台下发出一片意味深长的哄笑,在我们这个维特式骚动不安的年龄里,对于男女生间这种微妙的感觉或许是明白的,但却对此有一种含苞待放般的朦胧羞涩之态。特别还是在这个不能公开的、不被允许、被打压的阶段,每当老师话题及此,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妙感觉,或许还会偷偷瞄上一眼自己心中的那位男同学或女同学,好奇并关心他(她)对于这个恋爱的看法,这种纯真的感情都是这个年纪特有的美好。
但这一天却因为这节班会课的到来而惴惴不安了许久,这将是一节班干部竞选大会,有意向的就上台发言,也就是一种自荐吧。但我越想越后悔,对的,我决定要上台去,给自己谋个“官位”,高中以前一直在班里肩任着职位,现在这样我有些不习惯,总觉得“平民”的我在班上太没有存在感。前班主任是没有给人机会的,他直接就让分科前各班的班干部干下去。现在来了这么个让我不由自主就油然而生出尊敬之情的班主任,我立马就想着当个化学课代表,虽说理化生中最不爱的就数化学了,并且对于化学的学习止于表面,深入一点的东西我就蒙了。但我完全不认为这有什么关系,于是心中暗暗定下了这个想法。
黑板正中心圆圆的钟不慌不乱地转动着,毫不留情地一分一秒地向前,下课的这十分钟里教室很闹腾,我的心绪也是可以与之比的。时常会神经质地责备自己为什么做这样的决定,又会出现一个巧言的自己劝说自己放弃,突然又会很自信地想要早点上台去。就这样在自己矛盾纠结紧张的内心世界里上课铃声终于响了。
班主任就如主持人般从容不迫步屣轻快地走进来,蓬松的头发随着浮动,站在讲台桌前,简单讲了几句“开场白后”退向一侧,让出了这个台子。落寞的讲台,台下一片安静,这尴尬的静持续了几十秒。我坐在位子上身体绷得紧紧的,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班主任看不过去了,鼓励了几句:“这是个好事,很好的锻炼机会啊!搞快点,上来。”班里还在沉默。我的理智终于战胜了,正欲站定脚,这时班上一个叫柯晓聪的男生在一片安静中走上台,班主任面露着微笑面朝着黑板方向退了退看向他。他面无表情,看得出来也是有点紧张的,端端正正地站在讲台桌前说:“我…我叫柯晓聪,我竞选的是…班长。”台下不约而同地爆发出掌声来。他接着表明自己为什么想当班长,然后自己会怎么做,虽然他是拘束紧张的,但传达出了他的真诚。
第一个上去之后,后面接着上去了好几个同学。我这紧张的内心竟把我的行动都拖慢了,好几次正欲立定脚跟站起,就看到有同学已经站起来准备上去了。这样挣扎了好些次,上台的浪潮终于如掀起的波涛般又归于了平静。我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感觉全班的目光“哗”地就聚焦过来,一直聚焦目送着我直至讲台。身旁的李琼和万双敏呆愣愣地看着我,她们完全不知道我要上台,也没想过我会上台去。站在讲台上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让我很不自在,望一眼台下静悄悄的,就等着我来打破这令人尴尬的静,此刻我的脑子也如这片静般空荡荡,不知道我的表情是否呆木如鸡,但应该是没什么表情的。当然我还是不忘来意,匆匆地说明自己想当化学课代表。之后就突然很淡定地站着,脑子陷入一片混沌的状态,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有一句没一句地说出闪现在在脑海的句子。类似“因为喜欢班主任所以想来竞选”,还不忘推荐自己地来一句:“我是一个很细心有耐心的人,也一直在担任班上的科目的课代表”……我并没有做什么热烈的演讲,所以台下很平静,这种平静也更加导致了我的焦虑。自觉已经表明来意了,于是带着一种因紧张而产生的“壮士一去兮”般悲壮的表情一溜烟窜下讲台,终于如灵魂附体般一屁股贴在了座位上。“叼叼叼,你很勇敢”旁边的万双敏嘻哈着脸对我说,“你没看我紧张得要死啊?”
万双敏背略微靠着墙方向面朝着我,不知道怎么和大笨猫两个背着班主任,小声地嬉闹开来了,两个人相互地怂恿着对方上台去,我也不由得凑近去说:“大笨猫,上。”郭圣涛的绰号创始人也是贺岁,他时常嬉闹着念:“郭圣涛…大笨猫…”这确实挺押韵的,就这样我跟贺岁学来了,一直叫他大笨猫,随和的他也很自然地接受着。老怪常常飘着他那瘦高的身子走向大笨猫,用他那清脆的嗓音唱“大脸猫大脸猫爱吃鱼…小咪咪小咪咪…小咪咪…”对于这不知名的儿歌我都听熟了。
大笨猫眼睛看着桌上铺开的化学题目,面露着微笑,大多时候低着头,做着题应对我们俩的进攻,又或笑脸盈盈地面对着我们。突然指向旁边很安静坐着的柯希峰,我们俩同时把眼睛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而后他就像扔掉包袱般一副很安逸的样子写起了作业。只见柯希峰坐在大笨猫旁边,也是低着头做着摊开的一本练习册,戴着黑边框近视眼镜,瘦瘦的脸,留着有些刘海的发型,有点动漫少年那文文静静的感觉。对于大笨猫把烂摊子推到他身上,他没有任何反应,没有抬起面对书本的脸,但似乎嘴角微微掠过一丝略带腼腆的笑意,但很快消失在平静的脸上。万双敏刚刚还活楞楞的状态,现在战斗力“唰唰”下来了,她没有惹柯希峰,拿起大笨猫的书就说:“你叫他去啊!你看他都不说话。”似乎与柯希峰的交流需要大笨猫这个媒介,听到万双敏的话,我看到柯希峰那平静的脸似乎包含有那么点笑意。
终于演讲告一段落,开始通过全班同学投票选举了,已经记不清最终的班干部结果,但我如偿当上了化学课代表这是忘不了的。可却有一种篡位的不安之感,蒙头蒙脑的我以为竞选班干部是连同课代表一起要换的,后来才知全然是自己的臆想,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把原本当得好好的柯善平给强硬地挤下来了,大度的他当然不会介意,只是自己想来总会有些尴尬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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