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在福建省南平市,一个座落在连绵的山峰中小县城。唐长兴四年(公元933年)建县,以其初顺服,故名,取顺而昌之意——顺昌。
说到家乡,我第一个想起的便是家门前那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它叫富屯溪。西接江西经济腹地,东连闽江入东海,自古以来就是一条黄金水道。那是我和小伙伴们玩爽的地方,是我快乐的童年回忆。夏天我们不顾烈日的照耀,愉快的奔向水中,摸河螺、蛤蜊、小鱼,因为捡到一块美丽的雨花石而欢喜半天。我在那里学会了不会换气的游泳,只能潜在水里前行个小几米,我记得那时候我还会仰泳来着。虽然现在我已经学会在游泳的时候换气了,但我却忘了怎么仰泳,一仰但下沉了,浮不起来嘿嘿。
富屯溪流域资源丰富,地下矿藏有煤、铁、铜、钨和石灰石等。在我的记忆中,总是能看到有船只在那里没日没夜的挖啊挖。那时候的我,可不知道他们是在挖掘什么资源。我的印象如此深刻,仅是因为在某次我游泳的时候,踩入了被挖掘过的深坑,多亏我的聪明才智加上点小运气,才得以自救。
我住的那个区域叫塔山,顾名思义,在边上的一座小山上确实是有一个小塔。顺昌的山特别多,加上气候温和,土壤肥沃,资源丰富,是杉木、毛竹生长繁衍的最佳地带,曾经摘取“中国竹子之乡”、“中国杉木之乡”、“中国竹荪之乡”等许多美誉。
说到竹子,我最深刻的就是好吃的竹笋啦。笋的种类也很多,主要有毛竹笋、花壳笋、石竹笋、麻竹笋等,其中黄泥冠、白肉笋含有丰富的蛋白质、钙、磷、铁等,营养价值很高,被视为“八闽山珍”中的精品。还有一种苦笋,有点苦但很好吃。我记得小学的时候,上学的路边可以随处摘到一些小笋。我和一位要好的同学每天放学都会干的一件事,就是摘几颗笋,边走边剥笋皮。然后发挥我们的想象力,一路上编故事,人物设定自己是一位当妈的人,然后剥着笋,说着家事。现在想来,我还真是有当戏精的天赋啊。
距县城3公里的地方,有个合掌岩万佛石窟,小时候跟发小们去玩过。它是由顺昌县佛教协会会长、合掌岩西安寺住持——本圆法师率众弟子和惠安石匠开山凿洞而成,洞内的佛像最高8米,最小才2公分,石窟内外雕塑总面积1万多平方米,大小佛像逾万尊,预计总投资将达2亿多元,堪称“江南第一佛窟”。合掌岩附近有一条火车轨道,那时候我们喜欢踩在其中一条轨道上,时而因为失衡而掉下来,又再次不服输的踩上去。
顺昌是个非常包容的山城,容纳了建国以来从全国各地调来的建设者们。我的爷爷也在下放的时候,携着我的奶奶从江西老家来到了顺昌,并在那里安居乐业,从此,顺昌成了他们的第二故乡。顺昌又是个温馨的家园。在那里,你不用担心自己是外地人,别人也不会问你的英雄出处,来了,你就是顺昌人,大街小巷只会用一种语言——普通话来沟通交流。所以我至今也不会说什么方言,顺昌人民就是这样乡里乡亲,共同打造开明、创业、和谐的家园。
这座城市承载了我太多太多的童年回忆,有快乐的,但更多的是忧伤。交织点停留在我十二岁那年,如果说在那之前记忆像是片段般的存在,之后的生活可以说是一个很长的恶梦,至少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是这样。父母的离异,母亲的离开,我的性格变得孤僻了好多,也无心学习。那时候的顺昌,对我而言只是一座伤城,一座没有了微笑的城市。
从小我跟父亲的沟通一直很少,在我的印象中,他一直是早出晚归,每天都会在外面玩到很迟才回家。我对他的情感很复杂,我想我们两最亲近的时光,就是几年前他病重时,我在医院照顾他的那一个多月。顺昌县医院,我的两次深刻记忆。一次是小几岁的时候,母亲要带我去医院洗胃,我听到里面传出小孩的哭喊声,吓的跑了出去,躲在医院的大门边上哭,最后母亲带我回家了,并没有完成洗胃。另一次记忆,就是父亲生病时,我每天在医院里早出晚归。在那里,我倍父亲走过了他人生的最后时光。到了这个年龄,也许不少人也经历过生死离别。但大概没有几个人像我这样,独自一人在医院,亲眼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停止了呼吸,看着心电监护仪上的跳动变成一条直线。我的手一直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没有放开,嘴里一直为他念着“喃呒阿弥陀佛”,我只希望他能到另一个好的地方去。
我和家乡顺昌的故事还有很多。好的、坏的,它们都是我不可抹去的回忆。最重要的是,如今的它们,都变成我不可或缺的宝藏,在我人生的道路上助我成长。我想,如果没有和顺昌的故事,就不会有现在本心中的我。所以,现在的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爱我的故乡,我爱顺昌。即便我已经离开它十多年,但它是我的生命之源,是我生命中最美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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