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了吧”,他吸了口烟,然后在烟雾缭绕中,我回答道,“别在家里抽烟,我不喜欢烟的味道”。
可能是犹豫,他按灭了那支还余下大半的烟,“行,还有呢?”
“别带男人回家,还有…”
“放心,你们永远不会见面,当然我也不会过问你的私生活,你可以…”,他自顾自的说下去,我随机打断他的话,“我要一个孩子”。
他顿住了,面露难色,是的,这与当初我们商量好的不一样,可人总是贪婪,得到了还想得到更多的。
“汪先生,我是性冷淡,可是我也想当一个母亲,请你帮帮我……”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什么呢,说不清楚,我更担心他不同意我的请求。
“好,婚姻还是需要孩子来维系的”,他竟然如此痛快的同意了,“这样双方父母也好交代了。”
商量完正事后,他接了个电话也急匆匆的走了。我慢吞吞地结了账,心想着晚上准备点什么食材,往超市走去。
真是圆满啦,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和汪先生是在婚恋网站上认识的,半年闪婚,还没闪不过快了。他风流倜傥,又是标准英年才俊,追我的时候十分绅士且浪漫,鲜花和惊喜一样都没有落下。
我也不差,工作引人眼红,本身资质也不低,我们俩真可以算得上是一见钟情。但很多时候,你不知道那一瞬间到底是一见钟情呢,还是命有此劫。
相识三个月以后,我们开始交心,他向我出柜,并且坦诚有固定的男友,我也自述性冷淡。
这样一来,形婚一拍即合。接下来的三个月我们为闪婚做足了准备,该有的形式一样不缺,见家长、双方家长会面、订婚、求婚、领证,最后是婚礼。
明天就是领证的日子,“记得明天请婚假,”他发来消息,“民政局那边我预约好了,直接到单位接你”。
“好,材料别忘记,”我单手打字回复,另只手推着购物车。
领证挺顺利,好在他管教男友有方,如此我也省心省力。
拿着两个小本本,他带我去了婚房,真是出乎意料的大,我不禁好奇汪先生工资待遇。他笑笑,顺手推开次卧的门,“比你想象的再多一点”。
“这是你的房间,衣帽间和洗手间也是独立的,”他又带着我往阳台去,问道,“每个月是否要上交工资?”
语气庄重的像是在谈合同,我也只好停下来做出说明,“不必给我,到时候有孩子了再另说”,他又替我掀开阳台的帘子,向我介绍周边环境,语气温柔。
三天后,我联系搬家公司顺利入住。汪先生是大忙人,工作大约是和IPO相关,其余我也从不多问,倒是怀疑他拿什么时间去陪他的男朋友,有时也隐约提醒,“不必每晚归家,哪里快乐就去哪里”,他听了这话,半是诧异半是惊喜,我把晾干的衣服放在他床尾时,“真的,我希望你开心,对我也不必有负担。”
当晚随即未归,我点了外卖,舒舒服服窝沙发,顺手再开了一支红酒,好不快乐。除了高估酒量,宿醉到第二天头痛欲裂,面如菜色。
化好妆,紧赶慢赶去上班。边查手机信息边感叹着化妆品是好东西,真是一项伟大的发明呀。电梯门应声开了,眼看着汪先生被半扶半抱着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哇哦,想来这就是“永远不会见面”的男朋友了。
汪先生男友和汪先生完全不属于同一类型,虽说都着正装,但眼神却大有文章。他按了电梯,那个词怎么形容的,从善如流。
我倒是担心汪先生,不过就我这身份,上前去了怕不是个味道,所以本着男友作陪,没我啥事的心,安耽上班去了。
(二)
婚后三月,汪先生晚归且醉酒,平日里谈生意虽也喝酒但从不过量,我倒了温水,装在细长的玻璃杯里,问他,是否要加蜂蜜?
再回头,他躺倒在沙发上,毫无动静。只好将他扶回卧室,宽衣擦脸。是盛夏的时节,又喊热,再把空调温度调底,还未问他,要不要准备垃圾桶或者蜂蜜水。他却支起半个身子来问我,今天方便吗?那眼神清醒得令人怀疑酒醉程度。
说完来牵我的手,顺势一拉,人已经坐在他腿上了。又问了一遍,方便吗?
我点头说,方便。
八月有孕。原是我例假向来不准,迟迟不来也没注意,汪先生提醒我,是不是到了时间,还贴心准备了验孕棒。
一验即中,我慌了神,只觉得心悸。倒是他稳妥的带我去了医院挂号建档,归家途中还给双方长辈报喜。
“恭喜你要当妈妈了,”我坐在副驾上,前路是红灯,他停下来,正是傍晚时分,南方的晚霞美的迷人,橙色千丝万缕的交织着,混着白与红,道不明的绚丽。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情不自禁地我侧身过去,吻在他的脸侧。
深秋天凉,孕三月,汪先生过于忙碌,不过仍坚持每天回家吃饭。晚间饭后,他取来外套,说是要陪我散步,下了楼,照旧贴心替我披上外套。我笑称,还未显怀,不必如此紧张。我们散步去了距离最近的超市,添置了些日常用品以及瓜果蔬菜。
回家路上,他双手满满,我却两手轻轻。自怀孕以来,汪先生瞻前顾后的样子,我也明白的他大约很喜爱这个孩子。如果他没有男友的话,如果他喜欢女人的话,如果我不抗拒亲密接触的话,或许我们会是幸福的家庭。真可惜生活没有如果。
(三)
汪先生托我买件风衣,那天早上他站在衣帽间里抱怨很久没有购置新衣,每日通勤都是正装,周末约会无衣可穿,然而时间实在不够用。于是我主动承担重任,记下平日常穿的尺码和偏爱的牌子。
“再量下肩宽吧,好有个对比,”我慢悠悠走到他面前,他说他去取量尺,我推说不必,“量个大概就好”。光线影影绰绰,呼吸渐重,汪先生仍是不动,为了配合我,还将外套脱下,另摆在沙发上,长身玉立,我绕去他身后,拿手比在他肩上,张开手,以指尖度量。
往先倒是未发觉汪先生如此……如此……只见着正装衬托得儒雅,现在发觉他竟还有好身材,羡慕他男友了。“行啦,交给我吧,下了班就去”,他还有点犹豫,“方便吗?”
又与我说了同样的话,语气倒是变了,“让孕妇替我跑腿总归有些于心不忍”,他还未说完,“没事,我下了班顺便解决晚餐,还能增加运动量”,我笑着拿来外套替他穿上,“快去上班吧,别迟到”。
(四)
“不是我想见你,是小星星想见爸爸”,我捏着手机站在路灯下,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用这样的借口把汪先生从别人手里抢过来。
“小星星很饿了,也好冷……”,我后知后觉我也是个坏女人。
“好……你站在那里别动,我马上来”,他还是妥协,我知道的只是为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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