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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形婚(22)

[都市]形婚(22)

作者: 时间机器 | 来源:发表于2018-02-12 10:27 被阅读7次

青雪在幽暗的客厅里等待,她最终没有等来周军,只等到了一串急促的电话铃声。

青雪被电话吓了一跳,她定了定神,才去接那电话,电话里的人说自己是交警大队的,问她是不是周军的家属,她说是,对方说他在国道上发生了交通事故,已经送往地区医院了,让她赶快去医院。

青雪坐在椅子上不断回想刚才那个电话,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有些发懵。然后她猛地站起来,迅速跑下楼去,把那瓶毒药丢进了垃圾桶,又跑回来,她又把桌上的饭菜通通倒掉,好像那饭菜也留有她伺机杀人的证据似的。然后她在屋里六神无主地转了一圈,最后站在周军的房门口处看着他的房间,他的房间乱糟糟得像是一个单身汉的房间,她静静地站在原地,都没发现她的衣服都已经被虚汗浸湿了,她呆立了一会儿,才想起给家里打电话,电话通了,她对着电话说:

“妈,周军出事了!”

周军急于回家,车开得很快,快得他自己都没想到,竟错过回城的路口,他想掉头,后面有辆半挂车,他觉得可以抢着拐过去,因为自己车比他预想的要快,可以一试。但拐弯之后车子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迅速,而那辆大货车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慢,转瞬就来到了眼前,还没来得及多想,他和他的车就被这几十吨的半挂车撞飞到空中,落在了距离被撞的地方三十五米远的地方,周军在空中从车里被甩出来,落在另一边的快车道上,对面驶来的一辆卡车虽然已经抱死了车轮在刹车,但还是从他身上碾了过去。

救护车来的时候周军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但还是把他拉到了医院,经过一路的象征性抢救后,到了医院后直接把他送到了太平间。

青雪来到太平间,看见周军的尸体,她并没有看清楚,但他已经确定了那是周军。她对着哭的不成样子的周军母亲说:“他真的死了?”周军的母亲抱着青雪哭得更凶了,她边哭边说:“我苦命的媳妇啊!他怎么狠心丢下我们就这么走了?老天爷啊!”

周军的父亲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本来直挺挺的身板现在也弯了下去,青雪也才发现他竟然有那么多白发,好像一夜之间变白的。青雪走到他身边,他平复了一下,红着眼睛想说什么,青雪说:“对不起,爸。”周军的父亲忍不住又哭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说:“小雪你也不要难过,我们没有这个福分,是我们对不起你,那房子以后就留给你住吧。”

青雪在医院里一滴眼泪没掉,连妈妈看到周军父母的痛苦都忍不住跟着掉眼泪。出来以后,青雪说在外面走走吧,她和妈妈就走在人行道上往回走。那天风很大,像是青雪和周军第一次见面那天的风一样大。他们迎着风走,风把他们的头发吹向脑后,青雪的眼泪也顺着眼角飞向脑后。妈妈看到她越哭越伤心,停下来抱着她的肩膀,说:“好了,我知道你委屈。”青雪说:

“老天爷给我开了个很大的玩笑。”

小草和赵佳吃完火锅的第二天才想起青雪给她发的短信,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那时候她们临近毕业,马上就要走了,她和赵佳在学校里散步,他们想要最后好好看看这个地方,这个记载了他们四年青春的地方。小草给家里打通电话,先是问候了几句,然后她问青雪怎么样了,妈妈就告诉她周军死了,小草和周军正走在操场边的水泥看台上,她听说周军出车祸死了,就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赵佳也跟着坐下来。打完电话小草就开始哭,赵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怎么了?”

小草哭了一会儿说:“我姐的老公出车祸死了。”

赵佳说:“唉,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

小草摇摇头说:“我不是哭他,他早就该死了,他天天虐待我姐,只是我不该冷落我姐,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还好老天有眼!”

青雪和菁菁终于过上了安宁的日子,在父母这边,她每天下午在幼儿园门口等着放学的时候,她觉得这种期待是最幸福的。菁菁从幼儿园里跑出来看到她就开心的大喊:“妈妈,我又得小红花了。”她也会跟着开心地又蹦又跳,女儿的成长和进步她比任何人都珍惜。

周军给她留下了一处房子,还有五万元存款,她从来都没有回去过,一直在娘家住着。但她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她不想再找男人了,也不想找女人,她只想找工作,但她什么工作经验也没有,学历也没有,工作不好找。妈妈也没有工作了,两个女人整天在家里你来我往,默默无言。

青雪在家里待得烦闷,她依然睡不着,她能感到妈妈对她长期无所事事的不满,所以她想离开这里,出去透透气。她想到了小草,她听叔叔说小草最近打电话回来了,还关心地问青雪的情况。这让青雪有了去找她的信心。

她事先没有告诉小草,她有很多顾虑,她怕自己不够勇敢,也怕小草的态度不够明确挫败了她的信心,所以她先义无反顾地买了火车票上了车。

在火车上,她看着窗外的风景,陷入了回忆。她不知道小草变成什么样子了,她只记得小草上高中的样子,现在她都已经大学毕业了,竟然有四年没见过面,时间过得太快了。想起来她们去桃花林的情景,她才意识到那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她翻了翻手机,里面已经没有任何小草的痕迹了。她想起她们一起偷石榴的事,嘴角不自觉地翘起了,她再也没有吃到过比那更甜的石榴了。她又想起来小草给她写的信,现在应该还能找到,还有小草赌气把自己的胳膊划得伤痕累累……往事浮现,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她想着想着就爬在桌子上睡着了,她已经很久没好好睡过觉了,火车的晃动就像摇篮一样让她沉沉睡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外面的景色已经从一样无际的庄稼地变成了连绵不绝的山峰了,她觉得快到了,变得激动起来,就再也睡不着了。

小草毕业后在那所实习的医院正式工作下去了。她和男朋友赵佳在附近租了一处房子,只有一室一厅。赵佳没能找到工作,他不想实习,医院长达八个月的实习让他放弃了上班的念头,现在只一心想着创业,每天都在外面瞎跑。

下午青雪到达了这所略显荒芜的城市,她下了火车给小草打电话。小草正在工作,接到青雪的电话让她吓了一跳。青雪说她要来,她先说她在工作,没人替她,请不了假。这让正在出站的青雪像是被泼了一头冷水,她站在那不知道如何是好。小草问她到了没有,她谎称还没有,这时候车站的广播响起了,里面播放着:“欢迎来到承德,承德是一座……”小草知道她已经到了,就让她在车站等她,忙完了就去接她。

小草急忙放下手中的工作,换了衣服赶往火车站。小草来到火车站,她想着该如何安顿姐姐,怎么介绍她的男朋友,她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她寻找着青雪的身影,最后在火车站广场的报亭附近发现了她。小草快步走过去,她确认了那就是青雪,她的模样几乎没变,只是多了几分成熟,这份成熟让她看起来有些单薄。她穿着驼色的大衣直愣愣地立在那里,脚边放着她的包和一个红色的盒子。小草刚想喊她,眼泪却夺眶而出,她赶紧躲起来擦眼泪,她擦干眼泪,深呼吸一下,才朝青雪走了过去。

青雪看见小草后笑着冲她挥手,小草笑着走过去,叫了一声:“姐!”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她强忍着情绪不让青雪觉察出来,就去帮青雪拿行李。青雪忙把东西提在手里,她把那红盒子拿起了说:“这是家里的脆枣,正是下来的时候,我给你带来了。”

小草说:“咱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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