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青春,遗落在我盛开的心海,偷一抹湛蓝,拓成记忆的底片。
数春秋朝夕,天涯渐远,你依旧在原地,倾慕这季秋光年,还有一句,见字如面。”
2019年5月1日,吃完早餐,我早早就过来逛逛校园了。记忆里,不知何时起,我养成了绕着校园散步的习惯,一周一两次,甚至更多,踏着校园的每一寸土地,与它分享我的喜与忧。
从华山宿舍出发,直走左拐,就是我们的教三大楼,我曾在这里修习了四年的专业——车辆工程,很多人看不起它,说它水,其实上课时我也不大听课,但我也不讨厌我的专业。水,正是它的灵魂所在,什么都懂一点,什么都不懂,就是它的精髓。
大一开学时,辅导员卓君老师曾说:“当你们离开大学的时候,要带走400本书,不是那些教材,而是去读人文社科,哲学、历史、政治、科学、文学……”这话让我印象深刻,我觉得我们专业非常特别,别人讲究深入剖析,我们则习惯浅尝辄止,去广泛涉猎,因为等我们看得足够广时,我们会发现事物的内在联系,理解推动万事万物发展的那条“线”。“以博养专”,便是车辆工程的真谛。
当然啦,我没能带走400本书,甚至连一半都不到,因为我用了很多时间在吃喝玩乐上,然而我不会后悔,正是因为吃喝玩乐,才让我在追逐美好的同时,从不嘲笑愚蠢,不鄙薄肤浅,不借批评庸俗而自鸣高尚。我觉得卓君老师的话后面应该再多加一句,“除此之外,你还应该培养一个爱好。”因为只一味读书,我们将只能看到一半的真理。
一直往前走,经过西点屋,就到了我们的饭堂——西园。刚入学时,觉得这里饭菜很好,慢慢地腻了,开始天天叫外卖,等大学即将结束,又觉得还是大学的饭堂最好吃,每日里不惜顶着烈日从宿舍跑来这里,就像你刚入学觉得大学很好,渐渐地你就会跟别人说:“哎,大学也就这样了。”而到最后你却发现,还是大学最可爱。
兜个圈子回来,我停在了前面有个大“V”字的工程院楼,3楼的汽车实验室,是我大学唯一的一个比在宿舍呆得更久的地方,我所在的社团––SCAU方程式车队就在这里。我掏出钥匙打开了门,没想到5年前配的钥匙,现在还能用。走进去发现有个小师妹在认真学习,我原以为这里没人呢,去年的去年是我在这里,再过去是12级的师兄,总是会有人喜欢留守在这个地方,SCAU方程式车队就是这样代代相传。
车队里还留有我的痕迹,小仓库里还有我雕刻的油泥模型和长度超过一米五的碳纤维车身。
因在车队里,我得以接触到很多人,学院院长、外国留学生、社团干部、广州日报的记者、新车评网的大咖……我原以为接触的人越多,渐渐就会会说话一些,然而依旧的不善言辞。变得会说话,是我参加社团的一大目的,有段时间我拼命去练,可没想到等到我终于能在台上能够挥洒自如地表达时,我却觉得不像自己了,大概不是我说的不好,只是觉得没必要说或是不喜欢说罢了。所以我不再勉强自己说不想说的话,虽然别人可能觉得你冷漠、木讷,但也无所谓啦,总有一天,会有人懂你丰富的灵魂。以前我总想改变自己,想成为有魄力的人,勇敢的人,能说会道的人……不知是讽刺还是幸运,我最后没成为谁,我只成为了我自己。
再往前走,便是图书馆,我常常来这里,读三教九流。它们教会了我理解万事万物的方法,赋予了我独立的思想与人格,给了我不一样的眼睛。
路过西区足球场,有几个人在踢足球,要是他们还在,一定会打趣几句:“傻傻嗨嗨甘。”年少轻狂时嚷嚷着要称霸东南西北区球场,不知天高地厚地和各路高手交战。到了大四末,却只想踢些养生球,不再那么拼,因为我们明白足球的乐趣不再是输赢,而是在于和谁一起玩。
又回到华山13栋,趁着宿管阿姨的不注意。我溜上了406的门前,门关着,里面的师弟们或许在睡觉或许在打机吧。我拿出纸巾,擦了擦门前的字,上面这样刻着:“宁辉锦”。振宁的宁,学辉的辉,金锦的锦。那是2017年我们仨离走前各自刻上去的。人可以走,但是灵魂一定要留下来。
四年的大学生活,其实都早已结束了,我只不过是在朝花夕拾罢了。我没有拿过很轰动的奖,也没发表过什么像样的作品,更没搞过大项目,我只是,想明白、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自己所喜欢的和为之努力的,一定要坚持下去,某一天它会长成参天大树。
我提着酸奶出了校门口,回头再看了一眼可爱的校园。
我走了,带走了宝贵的思想与情感,留下了许许多多的小故事,这四年总算是没有白过。
“谁让,时间是让人猝防不及的东西。晴时有风阴时有雨,争不过朝夕又念着往昔,偷走了青丝却留住一个你。”
再见了,我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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