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出奇的蓝,久违了。
冠冠找的野的在蓝天白云下,飞驰在田野之间。
没错,野的,这个时代最重要的交通工具。
在这个三不管的小镇,没有野的,那就是寸步难行。
也是因为公共交通不发达,才催生出野的这个行当。
师傅都是当地人,熟人熟事好办事。
主要是找路一流,价格实惠,童叟无欺。
相比当时的出租车,好太多了。
还记得有一次,我和母亲从舅公家出来,错过了最后一趟68路公共汽车。
无奈之下,母亲打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是个中年人,懒洋洋地问我们到哪里。
母亲说了目的地。
司机一刻都没犹豫,开口就是80。
母亲摇摇头。
司机一脚油门就走了,还骂骂咧咧。
后来,还是舅公找了一个熟悉的师傅,一口价,二十块,顺利把我们送到目的地。
所以,没有比较,就没有差距,也就没有伤害。
小镇的老车站就停了很多野的。
冠冠带着我,很快就找到那个熟悉的师傅,她说这师傅是他爸爸的亲戚,至于什么亲戚,她也说不出来,反正镇上她家亲戚特别多,做啥的都有。
师傅看到冠冠很热情,问长问短,一听说去电子站,就要了我们十块钱。他的原话是这样说的,就当今天开个张,都是亲戚不讲那些虚的。
冠冠要给钱,我拉住她,抢着给了。
我可从没让女生给钱的习惯,那虽是我打游戏的钱,但比起绅士风度,就不值一提了。
给了钱,冠冠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拜。
这是一台大众捷达。停在那里的基本上都是大众捷达,要么就是富康,还有就是五菱面包。
五菱面包是拉货的,按人头算,不满不走。
还多亏了熟人。
这会儿,天上的云多了起来,要用一个俗气的比喻了,像大朵大朵的棉花糖。
师傅开得很快,窗户开着,风呼啦啦吹,冠冠的头发都飞起来了。
风还将田野里那股子潮湿的气息带了进来,别说,这味道还蛮好闻的,以后真的很少闻到了,因为周围都是水泥森林和柏油马路。
我们都坐在后排,冠冠说不想和师傅聊天,嫌他话多,老是问她家的情况。
我知道冠冠家条件好,父亲是开包装厂的。
我们家小区背后的那排自建房,楼层最多的那栋就是她家,地也是她家的地。
在呼啸的风中,冠冠问我,你去了,怎么说?
我说,我也不知道。
冠冠凑上来,用手撩开胡乱飞舞的头发,大声说,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我凑到她的耳朵边,说,我也不知道。
这时,汽车颠簸了一下,冠冠的头撞到我的鼻梁,一阵酸爽,眼泪止不住往下淌。
冠冠急忙伸手扶我,汽车却来了一个急转弯,把她甩到另一侧,头撞到了门框上。
我捂着鼻子,她捂着头,两人相视而笑。
冠冠冲着师傅吼,你开慢点嘛,开飞车嘛,颠得人难受。
师傅哈哈笑着说,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技术,你们抓好了。
看来毫无效果。
冠冠冲我无奈笑了一下。
我摇摇头,表示没事,随他吧。
只是鼻子的酸爽还没消散,眼泪不停往外流。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