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的疼

                        01

姑父前几天随表弟他们一起外出干活，我对姑姑说：姑父不在家，家里要是有什么事，你就打电话给我们说。

下午看到手机上有姑姑的未接来电，想必是有事。我赶忙回电话过去：姑姑，最近怎么样，家里都好吗？看你打电话了，有啥事你说。

姑姑说：家里挺好的。就是今天你姑父打电话回来，说他在那边干活，可能刚开始不习惯，有点头晕。

想到在十几米高的地方干活，风险是很大的。姑父四十好几的人了，头晕还怎么干活？

姑姑说：表弟龙儿说话不讲究，动不动当着外人，甚至是老板的面，不留情面的说他爸。你姑父很生气，都想回来不干了。

我能想象姑父和表弟在一起的情形，在家的时候都有点“水火不容”，现在整天在一起，偶尔有点摩擦也纯属正常。

只是他们从事的都是高空作业，风险系数很高，谁也不能带着情绪工作。

姑姑说：我也给龙儿打电话了，但是我的话他听不进去。平时他最能和你聊得来，所以想麻烦你劝劝龙儿。

我答应姑姑，白天他们干活不便打扰，等晚上他们干完活下来，我一定跟表弟打电话谈谈。

姑姑说着说着都哭了：他们昨晚加班，今天休息，电话的事就麻烦你了。

                        02

放下姑姑电话，我拨通了表弟的手机：这几天怎么样啊？听你声音是不是感冒了，吃药没有？

表弟说：有点受凉，不要紧的。我问他：你爸在那边咋样啊？今天给你妈打电话，听说你爸有点头晕，是不是恐高啊！

表弟一副满不在乎的口气：我刚开始的时候也那样，习惯了就好了。

我心里想着该用怎样的方式切入正题，还不会让他产生抵触情绪：知道你们不容易，挣得都是辛苦钱。你妈身体不好，还有你爷爷奶奶要养老，你爸肩负着一家人的责任呢！你要多体谅他。

看表弟没说什么，我就接着说：你自己也要为以后的生活好好规划一下，挣得钱自己花一部分，总得留一部分吧？

天气冷了，过段时间你们也该回来了，到时候遇到合适的就把婚事定下来。等你爸挣了钱把房子装修一下，大家再帮衬点，你结婚应该也不成问题。

表弟说：先过好眼前，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想多了怪累的。

我说：你正年轻，现在累点就是为了以后不用那么累。如果你现在啥都不想，不规划，以后年龄大了，可咋办？

表弟许是无奈吧：没办法，走着说着吧。

                          03

看没有办法说动他，我就换了一个话题：你妈一直很挂念，担心你。你跟你爸好好说话，相处，让你妈少操点心。

就是出来干活，她操啥心呢？表弟好像不能理解姑姑的一番苦心。

做妈的，哪个不为自己的儿女操心啊？我家雯雯上学住校，我还操心呢！等你以后结了婚，自己有了孩子，就不这么说了。

表弟漠然地说：我以后有了孩子，他（她）想干啥就干啥，我才不管那么多呢！

我说了那么多，表弟似乎没有听进去多少。

想起姑姑说姑父都灰心了，一直说有机会的话想领养一个女孩。

我劝她不要有这样的念头，表弟如果知道她们的真实想法，心里会很受打击的。

再者考虑到她们的年龄和家庭状况，现在再领养孩子也不切实际。

                      04

从我们结婚到现在十几年了，表弟从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长成一个该结婚的大小伙儿。

印象中表弟呆在家里的时间并不多。我感觉他对家之所以没有多少依恋，可能是因为：家给不了他想要的温暖吧！

虽然姑姑也爱他，疼他，但是表弟除了对姑姑还有一点疼惜之外，对姑父好像总有很多不满和怨言。

还记得有次我们聊起以前，他说：那个时候年龄小，和爷爷奶奶住在一个院里。家里动不动就生气，有几次妈妈还挨了打。 如果是现在，你让他们试试，谁敢？

问到小时候自己挨没挨过打？他说：每次在家里挨了打，到学校一定会找人打回去。

我当时就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思维，逻辑？

姑姑一直自责：自己没上过学，表弟上学的时候也不会辅导他。导致表弟连个小学都没上完就辍学了。

老一辈不认字的人多了去了，我们小时候也没人教，学习好赖全靠自己。

我一直觉得表弟现在的状态，和他小时候的生活环境有很大关系。

姑姑柔弱，在家里（公婆面前）没有地位，在表弟心里也一定给不了他应有的安全感。

姑父人虽好，但是对孩子没有耐心，脾气差。说不上几句话就想凶他，打他。小时候表弟怕，没办法。年龄大了，会反抗了。不想听姑父唠叨，有时候干脆就不回家。

时间长了，感情也淡漠了。加上这几年，家里事多，虽然姑父很努力，但是境况一直不见好转。

                          04

其实这么多年，我们和表弟一直关系融洽。很多时候我们家就是他的“临时避难所”。

我们从心里疼他，也心疼姑姑和姑父，她们都是好人。所以，我们都希望表弟能够安下心来，早日成家，也了却姑姑姑父的一桩心事！

只是表弟的性格和人生价值观，要想改变，可能真的没那么容易。

说起表弟的以后，我和姑姑一样，也会隐隐地担忧。

表弟总说过一天是一天，对于以后从不计（规）划。家于他，好像也没有什么责任。

对于姑姑姑父来说，她们已经很尽力了。表弟还是不能理解她们的一片苦心，她们无奈甚至失望。

对表弟而言，家里没有给他想要的温暖，身为父亲也没有为他做出应有的表率。他心里可能也有很多无奈和怨气吧？

不管是家庭教育的失败，还是爱的缺失，如果表弟过不好，在每个人心里，都会是一辈子的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