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梦到自己从学校退学,前所未有过的轻松和新的使命感。除了无法驱除脑袋中岁月编织的梦网,真的一无所有。妇人幼童频频露出红舌头,舌尖在牙口中上下蠕动,不觉吵闹;膝上黑色裙子黑洞般吸收阳光的罡气,渗入肌肤深入骨髓,不觉刺痛;文艺路边深巷里,走过一排杨树有座独栋旧楼,藤蔓顺墙根缠绕、绵长无终,这里往来谈笑皆鸿儒,不觉已上了二十九楼。
梦到黑犀牛图拉不高兴时会写诗,他依旧跟白犀牛合不来,对河马也没有好感。他不再郁郁寡欢,顺从命理,寰宇间像庄子笔下的“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处处逍遥游。一天黄昏是他视力最差的时候,一眼望去无法聚焦到另一头黑犀牛上,他冲她吹口哨,晃晃头角,低头哼唧着刚写好的诗,“见到你,我成了一头恋爱的犀牛,看不清你,我成了一头恋爱中盲目的犀牛”。
梦到阮玲玉的旗袍上一道道细纹,像是碎了的玻璃片,一瓣瓣梅花散落在衣身袖口领口裙摆,红的滴血。阮玲玉对着镜子给脸扑粉,一颦一笑,一提一放缓慢间皆是怀念,为毫无生气的嘴唇上了朱红。扭着身段靠在窗边,左手托着有肘,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根香烟,时而递到嘴边浅叼着深吸一口,烟蒂落在窗台上,星火挣扎了一会,最后化为灰烬。她的双眼像是要装尽夜色,月亮是唯一的光辉,一步一遥,一举一动皆是告别。她终于写下“绝笔”书,从此一眠不醒,鲁迅为她提笔惋惜道“人言可畏”。
“世间万物无一不是隐喻”,现实折射到梦里的隐喻,小时候经常做梦,大多是噩梦,吓醒后不敢睁眼睛,把被子拉到头顶,缩在里面呢喃唱着“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人格逐渐健全开始对世界“有所企图、有所欲望”,想的多了,做梦也是在圆梦了,即便万分虚无,但仍感受的真真切切。
你可以在梦里做任何事,梦超脱律法与道义,孤魂野鬼般的存在,梦是思维的浪荡,想象的延伸,身体的反应。梦里掉入悬崖,亲朋逝世,成群吸食吗啡在霓虹下摇头晃脑,赤裸走入深海追逐鱼群,和情人在月光下灵肉交合,梦想对你俯首称臣。醒时,睁开的眼,雾蒙蒙,不知梦到什么眼睛就下了雨,眼角还有残留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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