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我恍惚记得很小的时候,大队里有个场地晒了很多牛粪,有几个裹着白头巾的老奶奶翻着牛粪,很吃力地一遍遍翻着晒背面稍湿的部分。
就有人对其中一个老嬷嬷说,“看见不,那晒牛粪的就是地主婆。以前吃香的喝辣的,现在好像一条夹着尾巴做人啊!
”当时我还气愤地看着那个骂人的妇女,看她张牙舞爪地指指戳戳。明明就是一个已经上了年纪行动不便的老年人了,怎么就没一点同情心呢,谁家都有老
任谁都会变老的时候。姥姥常说,人得善良,才会有好报应呢。
跟老娘曾说起过,好像有那么点记忆,以前确实在晒的牛粪场里见过李奶奶。
喜欢月白或者青色的大襟褂子,盘着蝴蝶结子。黑色的宽阔束口裤。一双并没裹的半大脚,黑帮布鞋配着白棉布袜。雪白的头发,挽成髪髻。别着一根黑木质地发簪。
雪白的皮肤配着白净的瓜子脸,虽然不少衬着不少的褶皱,历经过岁月的霜洗,她昔日饱满的眼睛也瘪了,但是掩饰不住的精神气。
一看就跟咱普通老百姓是不一样的。哪怕就站在最普通不过的人群里,照样还是能一眼就被人记住的。
她沉静的就像一碗陈年老酒,一口深不见底的老井,一座历经百年的石磨,一场漫天白雪的一棵屹立不倒的雪松。李奶奶,她一个人就活成了人间的一道风景。
我娘说,对那个人就是她----你李奶奶。那时她们还在熬着苦日子,还是被人像北风肆虐的欺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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