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先生熏陶,我知道了石门坎,知道了在中国石门坎传教的伟大牧师柏格理。于是在中秋节假期,我们驱车三百公里,来到贵州边陲——中国威宁石门坎乡。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清晨七点从威宁县城出发,走了差不多一百公里的高速,导航把我带到中水镇街上,分明是镇,路却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烂得很难通行。由于路径不熟,即使艰难,也勉强前进,更何况除了这个必经之地,没有别的路可走了。走了半小时洼路,驶出中水,爬坡,一路向上,虽然坡陡路险,不过因为天气晴朗,从山顶往下看,视野开阔,秋天的中水镇一览无余。
本以为石门坎应该是在山顶,可是走了很久,又开始下山,后来到了还没完全修好的中石公路,公路一边还是封闭的,无法通行,加上这地浓雾,差点撞到封道的障碍蹲,紧急刹车,好险!停下观察动向,一辆公路车过来了,叫我们从左侧道路靠右行驶,说别的车都是这样走的。犹豫了好几分钟,想着已经快到了,不去不甘心。于是打着双闪,在左侧道路靠右行驶,十几公里的路,伴着大雾,我一路双闪,不停鸣响喇叭,紧张得满头大汗,总算走完这段危险的路,到了石门坎。
石门坎是一个乡,在仅有的一条狭窄的街道上,我们来到了基督教教堂,柏格理当年创办的教堂遗址就在这里。沿着石板路,继续向前,在浓雾中,看到了柏格理当年创办的“柏林幼儿园”的半截墙。经过复修,老式土气的幼儿园现在还利用着,它的历史意义可见一斑。前面不远处,柏格理当年创办的光华小学也经过复修,不过原来的样式格局仍没有变化,只是现在已经没有学生在里面上课,作为古迹保护起来了。
在幽静的小路上继续前行,手机不停地拍摄着一路的古迹,也慢慢的认识着这个英国的传教士柏格理先生。在石门坎小学的外围,柏格理先生当年修建的教学楼、学生宿舍还在,传教士们的居所还在。柏格理当年回英国休假带回来种植的无名树,在几百年的风雨洗礼中,已经如柏格里一样成了一棵屹立不倒的神树,在雾霭中仍然精神抖擞,不惧风雨。更让人惊叹的是1905年,石门坎的这所小学,已经修建了游泳池,足球场。因为柏格理的到来,石门坎成了中国足球最早的发源地。更巧的是,在去石门坎中学的途中,遇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健谈的先生与之攀谈,得之他是某俱乐部的,趁着放假,来石门坎中学教学生足球,借机寻找“足球苗子”。
浓浓的雾,寂静的柏格理“居所”,除了沟底隆隆的河水,什么人也没遇到。激动的先生疾步前行,很想把这个神圣的地方尽收眼底,几次把我抛于身后不见踪影。在山崖边,我终于知道石门坎的由来。这地完全就在一个陡坡上,石门坎小学、中学都是一梯一层的建于半坡,没有一块稍微宽一点的平地,这让我想起老人们曾经说的,有些很穷的山里人家,他们居住在半山腰上,由于山坡陡峭,连喂猪的猪槽都要用绳子捆住才行,不然就会被猪拱到坡底沟里去。石门坎这地方就是这样的。
这么一个贫穷的彝蛮之地,英国富家子柏格理一住就是十年。为了修建学校,他给当地头领要地时睿智地说只要一块牛皮之地,得到允许的他所说的牛皮之地,居然是他把一块牛皮割成细条围拢而成的八百亩地,他的聪明、幽默让当地人叹服。在石门坎这个少数民族村寨,柏格理开创了中国教育的先河,首次把男女生混合在一起进行教学,替代了曾经的私塾;为苗族创造了他们的文字。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大山里,他和随从的十来个英国牧师,对当地人民进行西式教育。让学生们接受西方文化,在1905年的中国,可谓天方夜谭。可是就在这里,他创办了苗民医院,解决了可怕的麻风病的治疗办法。1908年,“伤寒”病传入石门坎时,为了把药留给学生和民众,年尽51岁的柏格理永远地倒下,长眠于石门坎的山顶。
来到基督教堂背后的山顶,一块石碑,两座坟墓赫然矗立在阴雨中,柏格理、高志华永远长眠于此。他们用伟大的精神感召着石门坎一带的父老乡亲,人民尊他为当地之神。一代代人敬仰他,守护着他。今天,中外文人仍然知道中国有个石门坎,石门坎有个了不起的柏格理。懂点历史文化的人,都想去石门坎这片“净土”上走一走,近距离的与柏格理相依,接受心灵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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