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960年,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定国号为“宋”,称宋太祖,至真宗赵恒即位其间39年,中原结束五代十国分裂局面,改变唐末以来重武轻文风气。
景德二年。
上党城外,黑马上的少年身穿一袭圆领紫衫,头发被扎成麻花辫绑在一起随着动作上下摇晃着,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好一个潇洒,在崎岖的山路也如履平地,身后跟着几个小厮儿费力地追赶着。
“快点跟上来,你们这群笨蛋,还不如本少爷…哈哈哈…”话语间透露着一股戾气。
“少爷,您慢点…少爷,小心前面路…”
“啊!”“少爷!”山上滚落下来的石头防不可防,马儿受惊,落下了悬崖。
李勖反应过来,想抓住,崖边的石块已经来不及,“难道我今日要送命于此,真,不甘心啊。”涯上小厮们还在哭喊着,身体还在下坠,意识越来越模糊,恍惚间,似是看到一女子向他飞来,只是还没看清她的面容,便无法支撑的昏了过去。
一刻钟过去,李勖意识渐恢复,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看到四面环山,往上更是烟雾缭绕,以及石块旁坐着的少女,心中了然。“那女子就坐着那即是脱尘,刚刚她飞过来救我,究竟她是谁呢”李勖暗自嘀咕着。
“终于醒了,我等的都不耐烦了”女子把玩着垂下来的头发,皱着眉,似是真的烦了。
待她转过来李勖才看清她的相貌,那是怎样一个人,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突然他脑子里想起了那句“有美一人,清扬婉兮。”琼花!对,就是琼花般冰清玉洁的气质
“我长得好看么?翠怡阁的公子们说我长得很美呢。”清脆如山间泉声,女子低声地笑了起来,说出这般话竟也没有羞馁之色,“你不是知道我不是人吗?怎地不怕我?”
“愚李勖,将军李崇矩之孙,勖一介儿郎又怎会怕,是小娘子救了我,理当感谢,敢问小娘子芳名?”李勖坦然答到。
“呵呵呵,阿勖是吗?阿勖果然有趣呢,我叫阿琼,大家都这么叫我。我救了你,你以后就要陪我玩啊,公子长得可真好看”阿琼一脸天真的样子。“噗”李勖被少女的话逗笑。“那是自然,只是翠怡阁那等地方以后还是不去,你去哪玩我都陪你”李勖看着她烂漫的笑容,闪过一丝悸动。
“这可是你说的哦,以后啊,我就赖上你了,走,我带你出去。”
两年后。
“阿勖,快来,有好吃的,我要吃琼花糕,快点”上党城的大街上永远那么热闹,大摊小贩,往来叫卖,阿琼头发随意挽起,面遮细纱,一袭莲叶边纱裙,上面金线勾勒着琼花,笑声吸引着来往人群。李勖看着她摇了摇头:这丫头,还是这么爱玩。
“阿琼,我带你去个地方”说完他就拉着阿琼的衣襟往城外走去。
“咦!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悬崖吗?阿勖,你今天有心事”
看着少女惊艳的面容,李勖还是说出了口,“阿琼,过几天我就要科举了,可能好几个月都不能见你了”
“科举,阿勖,一定要吗?”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黄金屋。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国家疲弱,阿琼,我字公武,这不仅是长辈的期望,更是我自己的志,这么多年不就为了此刻么。”
看着李勖坚定地神情,阿琼似是懂了,“我明白了,你去吧,我在家中等你。”
“嗯,等我回来”其实李勖是不舍的,终还是狠了心。
将军府中,李勖离开府中已经三月,阿琼每日就待在她的琼阁中抚琴跳舞,百般烦闷。
“琼姐儿,你快去看看,少爷回来了,和老夫人吵起来了”平日里伺候阿琼的丫头急切地跑进了阁楼。
“什么,阿勖回来了,我去前面看看”听到丫头说心心念念的人回来了,阿琼特别开心。
到前厅门口就听到老夫人和阿勖吵的声音。“圣旨已经下来了,公主你不娶也得娶,由不得你愿不愿”“我说了我不愿,我要的是阿琼,是阿琼!”“隋国长公主公主是先帝最疼爱的女儿,你是个进士,能娶她是多大的荣耀你不懂吗?那个阿琼有什么好。”
听到这些阿琼心里咯噔了一下,眼泪跟着就流了下来,“早前听翠怡阁的公子们说陛下招状元做驸马了,可是为什么会是你”,阿琼哭着跑了出去。
丫头见状觉得情况不对,连忙大喊“不好了,少爷,琼姐儿跑了”前厅里李勖注意到情况不对,赶紧追了出去。
阿琼跑到初次见面的悬崖边,被石头绊倒,抑制不住地哭泣,“为什么,为什么要是你,啊啊啊…”
“痴儿,还不醒么?”一袈裟和尚,衣衫褴褛,走到她旁边,“该离开了”
阿琼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闷声说到:“和尚,我醒了,我也…懂了,终究还是…错了么”再抬起头和尚已不见身影,她起身往回走,却看到了赶来的李勖,李勖自然也看到了她,急忙跑去抱住了她,紧紧的就如同担心她再次离开一样。
被他抱着的阿琼心中更难受了:阿勖,该放手了,放心吧,我会让你忘了我,以后啊你的脑中就再也没有阿琼了,公武,我愿你仕途顺利,宏图得展,我愿你,和公主白头偕老,一世顺遂。
她施展了法术,李勖惊诧地看了她,昏了过去。看着倒在地上的阿勖,她闭了闭眼,睁开眼只有坚定:就这样吧,够了。随后将忘字打入李勖脑中。转身飞走,不再顾身后悠悠转醒的男人。
醒了的李勖只是觉得奇怪,怎么会躺在荒郊野外,摸了摸眼角还有一滴水,只是一瞬也转身走了。
此后,再无阿琼。
大中祥符元年,李勖改名李遵勖,进士及第,与隋国长公主成婚,任右龙武军将军,驸马都尉,一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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