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上爬起来,洗漱完,母亲安排我继续做被子。父亲过去问我给医生打电话了没有,可不可以打印病历。我说,昨天打了,医生让问护士站,护士站说,昨天不确定,今天再打。父亲出去后,对母亲嚷到,“做,做,做,都不会等到明天到西安回来再做。”我听了,木然停下做被子的手,拿起手机,打给护士站。两次都是忙线中,可是时间不过6:30呀。只好作罢。
下午我们回来,母亲不知道说了什么,父亲很嫌弃,母亲转而向我诉说,我不想听她的话,不想看她的眼睛。
晚上和老公一起出去溜达,我说,我感觉好多了,他说,好啥,压力更大了,不敢休息一下。我一想,可不是压力更大了么,瞬间没有觉得开心了。
溜达回来,我心里很不舒服,躺在床上一句话也不想说。老公抱着我,问我怎么啦,他可以做什么,我只是想让他抱着我,拍拍我后背,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后来我开始无声地流眼泪,想起这一天的小事儿,我努力想要安抚自己,告诉自己可以难受,可以不开心。但似乎效果不好。
我体会到的是,我们多么容易浇灭别人的开心呀。看到你情绪平稳,我不由就会给你一盆冷水,让你瞬间冷冻,开心不起来,我也消停了。
我说,每次回到老家,我都像聚了一小潭能量的水,过不了几天,就会被炙干。再加上老公回来了,不由会有种依靠他的感觉。一放松,情绪就涌出来了。
说到最后,我俩都哭了。他说他可能是觉得我有承受力了,才敢释放自己的压抑,但又怕伤到我。他以前坚定认为他迫切想要和我在一起,我说他是逃避,他是不信的。现在他觉得他是害怕袒露真实的自己,伤到我,也比我嫌弃。我说,你受苦了。他说,他现在大概就是在试探我的底线,我就这样了,你能接受吗。我说,你辛苦了,没事的,你已经教会我包容了。他说,他不老是电话里那个很能安抚我的人,他其实也很脆弱。我说,让你掩饰太辛苦了。
今早我想,母亲一辈子被父亲嫌弃,父亲总是自视甚高,却看不起自己的老婆。这种情况的结果就是,我父母的家里,低气压是惯常的,开心是不被鼓励的。
昨天下午,我们都在吃一个叔叔看父亲拎来的提子,让父亲一起过来,他说他不吃。我们不怎么吃了,离了餐桌,父亲坐过去开始吃。后来他摘下一小串,蹲在门外吃。
我去他所在的窑洞里时,父亲就走出去到院子里去。我们三个都在他所住的窑洞时,他就会在院子里。院子里可是有大太阳晒着呀,但他似乎觉得舒服。
我看见这许多年来的自己,踯躅独行,想要融进人群,却始终疏离。我不知道父亲的小时候经历了什么,但他孤独的样子,让我觉得很难过。
父亲和母亲,两个我最在意的人,却相处得难堪至极。一个是别扭,一个是委屈。我想象母亲许多年来的委屈和拼命,父亲的拼命和嫌弃,心里揪作一团。
我们的小家,老公常年缺席,只在电话里给我摸不着的温暖。担心被嫌弃是我们俩共同的心理底色,且让我们活出来被爱被欣赏吧。
昨晚说到后来,我说其实父亲也变了,不知道什么事儿,父亲说没事儿没事儿。老公也说父亲还是母亲变了点儿。
如果不是学着觉察自己,我不会知道自己心里装的什么。以前我一直不明白,李雪说,在爱与自由中长大的孩子,生命会自然绽放。我总觉得玄虚而又不真实,如今虽然我还没有活出全然活力十足的样子,但我觉得我在向爱与自由靠近。
感谢那些伟大的人告诉我,每个人都原本具足,都值得被珍爱,都是独一无二的美好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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