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语闲言(三十二)
吃了三天的土,我都快变成土人了,我自嘲几乎是土地奶奶或是一个可自由活动的兵马俑。出门时还算干净的脸等再回家时真没法看了,额头都能搓出泥来,俩眼睛始终干干的,涩涩的,眼角的泥巴得人生疼生疼的。之前的一次性口罩能被我戴三四天,这两天一天三四个口罩都觉得脏,别的不说了,土腥味儿熏得自己都嫌弃自己。浅色的羽绒服口袋处,袖口处格外的黑,还好,我的头发还能挽成个攥儿,要不然衣领处更是黑。
人是灰头土脸的,家里更是如此。虽然我关紧门窗,拉严实了窗帘,那些肉眼隐约可见却无法拦截的尘土还是钻了进来,花枝花叶花瓣上很匀实地抹了一层土,茶几电视柜有些泛黄,近看远看都看不出落了土,但若触摸的话,黑而细的灰尘布满了手指头。电视就是一个吸尘器,粘一脸的尘土傻不拉几看着我。窗台上,地面上更是没法看了,远看灰蒙蒙,近看脏兮兮,前天昨天我很勤快,每天都会拖拖擦擦两三次,但结果还是脏不拉叽的。今儿个一早,看着我昨晚辛苦擦过的客厅里一如既往地土兮兮,我打算再次启动被逼出来的懒人模式,脏就脏吧,反正家里只有我和闺女,没别人看见,即使有别人来也碍不着别人啥事。
是夜,我按时按点去接下晚自习的闺女回家。大街上的“风尘大侠”络绎不绝——每辆车都是土米子日眼窝的,车顶车身车窗上的细土让再高级的车都降低了档次,有些勤快的司机把前挡风玻璃玻璃全擦了一下,有些司机估计是被浮沉折腾到没脾气了,只擦了眼前的那一块,远看去,像独眼大侠一般轻轻巧巧驶过马路。马路中间的明显有俩车轱辘印子,边边角角处的尘土跟着车轱辘飘舞着。马路边上的高高大大的槐树柳树没有一点生气,顶着一脑门尘土,耷拉着脑袋,偶尔随着风抬头看看周围,然后再没了动静。路灯更加的昏黄了,偶尔有没拉窗帘人家里泛着紫色的灯光。空气中的土腥味儿还是呛人,我的被老公戏称为“空气测试剂”的嗓子还是毫无意外地干痒,忍不住咳嗽了起来。远处,与楼房一般高的一线弯月若隐若现,没精打采,有些落寞的样儿。还好,总算看见天空了,明天会是个晴朗的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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