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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有岁月可回首

愿有岁月可回首

作者: 孔繁竹 | 来源:发表于2021-02-09 15:17 被阅读0次

            父母是农民,地地道道的贫苦人家出身,是斗大字不识一箩筐的那类人,据他们说认识的几个字也是解放后在民校学的,所以他们对文化有着特殊的尊重与期盼。

            记得小时候与父母一起过年,他们没有渊博的知识给我讲5000年文明的传承,甚至不会讲年兽的故事,但记忆深处总会偶尔浮现父亲所讲故事里牛郎织女的倩影;虽然他不会引导我背诵“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的诗句,也不会在某个月朗星稀的夜晚给我讲一下“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的意境,但他会指着遥远天际,对着夜空中那颗最亮的星给我讲起那重复了无数次的民间传说。想想那故事也没什么神奇的,为什么会百听不厌?那童年的岁月中,珍藏着多少奇葩?那如梦如幻的记忆中,“小二小分家”又寄托着那一代农民多少“吃亏是福”的道德理念和美德?又传承了多少给我们这些后代人?

            当我作为村子里唯一的一个高中生出现在父母的生命里时,他们便觉得我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完成写春联这一神圣的使命了。儿时写春联不是为了炫耀字有多美或内容有多吉祥,只为减少自己给村里忙碌的写字先生带来的麻烦。为此,很多家的春联上出现精典版的笑话,至今都能令人捧腹大笑。

            虽然从民谣“腊八祭灶、年些来到”讲,人们是从腊八便已敲响了新年的钟声,可人们真正感到年关迫近却是从祭灶开始的。当那对红红的腊烛被点燃,当那不舍得拉长火鞭只舍得放小火鞭的炮竹声响起时,当父母端着盛着3个饺子的汤碗祭奠灶神时,当用手指捏起那根平时很少见到的芝麻糖时,心里的感觉是神圣而庄严的,我们这些孩子才会真正感到“新年来了”。

          于是,接照民谣“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炖大肉;二十七,杀公鸡…”所讲的课,大人们都在分外认真地做着作业。日子就这么着一天天忙忙碌碌地过着,直到神秘的初一黎明来临,大家穿新衣、戴新帽,走街串巷给老人拜年时,街坊临居互道“新年好”时,才宣布“新的一年正式开始了”。

            生命总是这样,不知不觉中已经走过了几十个春秋冬夏。其间很多风俗习惯已渐行渐远,但那童年的记忆却是总也到达不了梦的驿站。那难以忘怀的过往,或喜或悲,或惆怅,或惋惜,都终究是飞花流水,在时光的隧道中,我们都是赶路的人,无论有多少经历,有多么美好,都会被岁月涤荡。

            而我唯愿:站在岁末回首往昔时,且以深情话长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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