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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尔斯华绥《品质》双重含义下的人格魅力

高尔斯华绥《品质》双重含义下的人格魅力

作者: 来点悦读 | 来源:发表于2019-04-09 18:16 被阅读4次

    英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约翰·高尔斯华绥,对于现在的小说阅读者来说,应该是相对比较陌生的。虽然他在1932年因“其描述的卓越艺术——这种艺术在《福尔赛世家》中达到高峰”而荣膺该年度诺贝尔文学奖。但这种陌生感,并不妨碍我们在阅读他的小说时,能够带给我们的某些认知与快感。相反的,恰好是因为这种保有距离的陌生感,却让我们更好地发现隐藏在他小说中的诸多美感。

    在传统的文学批评家看来,作为现实主义小说家的约翰·高尔斯华绥,无论在其专注题材,还是在其写作手法,都是与当时的潮流无法顺应的,所以大都认为他关注的范围过于狭窄,但他仍坚持其现实主义,而没有盲目去追逐什么现代主义。

    作为个人的我们,由于自身所处环境问题,处世阅历以及认知都难免会有一定的局限性,造成眼界被限制在某些圈子内,无法像上帝拥有万能的视线,因此而可以详细观察整个世间。先进的,在某些方面是无法与后进相提并论,但并不可这般便对先进的予以全面否认。毕竟,后进之所以能够取得超越,也是因为可以站在先进的肩膀上面。先进的,就好像是基石;如果撤掉这个基石,后进就会站不住根脚,甚至会倒塌损毁。

    整个世界本就像向上的阶梯,作为世界的存在,我们只能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一层层台阶之上。理想再美好,也无法改变现实的残酷性,这就是台阶能够存在的相对合理性;因为“水向下处流,人往高处走”,亦只有这一层层的台阶,才能升迁往上,造成我们去追求更加美好的世界。既然明白世界是有一层又一层的台阶而组成,那么站在某一高度便观测这一高度所存在的问题,你写你熟悉的世界,我写我熟悉的世界,他写他熟悉的世界,那么无数个“你我他”所交织而成的篇章,不就可以因此而组成华丽的锦绣文章吗?所以,在文学批评方面,就因为某个作者所处环境的不同,就给予评论该作者所写如何狭碍,这未尝不是一种偏面之见。

    约翰·高尔斯华绥一直坚持批判现实主义写作精神,专注表现自己所知世界的种种社会现象,并因此而能够达到一定的文学高度,即使是现在我们去阅读,对照现实,仍可以得到诸多启示。

    1911年发表的短篇小说《品质》,就是约翰·高尔斯华绥创作的一篇很有现实意义的小说作品。

    小说通过“我”的目光,去观察制鞋匠格斯拉兄弟。兄弟两人诚信待人,用最优质的皮料,耗费巨大的心血,来制作一双双结实耐穿的鞋子。可是面对气势汹汹的工业革命,兄弟俩的手工作坊面临着严重的影响。虚假的广告,流水线造的鞋子,一天天冲击着靠个人支撑着的手工作坊。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两方对比与失衡越来越严重。最终,格斯拉兄弟只能靠出售门面,来维持自己的生意。即使如此陷入困境,两兄弟仍然坚持制作鞋子的原材料,决不以次充好。结局是悲惨的,格斯拉哥哥多年前已经死去,格斯拉弟弟也没能坚持多久,最后竟然被活活地饿死。

    在初次接触这篇小说的时候,阅读经验仍是现代的,因为下意识的给我的是一个陈旧理解:为什么格斯拉兄弟如此抱残守缺呢?如果只需要小小地做一下改变,他们兄弟俩的命运或许就会完全不一样,他们的生活也一定会如已经改变的其他制鞋匠,美满幸福吧。

    可是,为什么,格斯拉兄弟会如此坚持?他们坚持住的到底是什么?

    十九世纪末,工业革命的飞速发展,带来的不仅是制造工艺的高速提高,更多的是对人们思想上的种种冲击。随着工厂大批建立,偏向个人的手工作坊遭到了十分严重地打击,许多手工匠人要么被迫转变生产方式,要么被迫进行破产。格斯拉兄弟的形象,只不过是其中无数个中的一个罢了。

    商人都是逐利的苍蝇,为了获取更大化的利益,什么事情都会去做,比如偷工减料,粗制滥造,以次充好,等等;无所不用其极,完全丢掉了作为匠人的职业操守,再也没有廉洁心。

    当然,与此同时,也有许多商人,本着良心,恪守职业道德,不肯向那些邪恶势力低头,宁肯玉碎也不愿瓦全。约翰·高尔斯华绥创造出来的格斯拉兄弟,便是出自于这群能够坚守本心,不忘初衷的本色匠人群体。

    在小说《品质》里面,作者通过“我”的情绪波动,来表达面对格斯拉兄弟的困境时,一方面对兄弟俩的坚持,表示由衷的佩服,另一方面,面对汹涌而来的工业化产品,自己却又难以抵抗其花里胡哨的诱惑。这种两难境地,更加真实凸现了格斯拉兄弟坚持的难能可贵品质。

    滚滚而来的工业化浪潮,带来了的不仅是工艺上的革新,更加受到冲击的反而是人心。人们从来没有发现,原来机械的威力如此强大,因此带来的利益也是这般巨大。为了追逐利润,面对迅猛发展的工业革命,许多手工从业者放弃了原来的原则,选择了同流合污。或许,识时务者为俊杰吧。

    利用工业技术获取一定利益,本身并没有错误,因为人类本身就是不断地寻求着发展与进化。可恨之处在于,有许多唯利是图之辈,为了取得更大的利益,不惜铤而走险,甘愿堕落,成为了金钱的奴隶。小说《品质》中,间接对此现象进行了描写:“门面上没有注明任何为王室服务的标记,只有包含他自己日耳曼姓氏的‘格斯拉兄弟’的招牌。”“他的店铺外边的两个橱窗中的一个漆上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也是个靴匠的名字,当然是为王室服务的啦。”“他们利用广告而不靠工作把一切垄断去了。我们热爱靴子,但是他们抢去了我们的生意。事到如今——我们很快就要失业了。生意一年年地清淡下去——过后你会明白的。”

    有人抛弃自我,投入工业化的大潮,有人扔掉本心,投入时髦广告的潮流……留下来的那些坚守工匠本心的手工从业者,却只有无能为力,暗自喟叹。这是社会的浮躁,亦是人心的变异。

    在小说《品质》中,作者通过一系列的细节描写,“那几双靴子太美观了——有一双轻跳舞靴,细长到非言语所能形容的地步;那双带布口的漆皮靴,叫人看了舍不得离开;还有那双褐色长筒马靴,闪着怪异的黑而亮的光辉,虽然是簇新的,看来好像已经穿过一百年了。只有亲眼看过靴子灵魂的人才能做出那样的靴子——这些靴子体现了各种靴子的本质,确实是模范品。”“他本人有点像皮革制成的人”、“因为皮革是一种死板板的物品,本来就有点僵硬和迟钝”、“只有他的蓝灰眼睛含蓄着朴实严肃的风度,好像在迷恋着理想”。这些细致写真,真实反映出格斯拉兄弟制鞋手艺的高超,完全把制鞋当作了一种艺术,由此映射出来:靴子的本质,确实是制作者的品质的体现。

    小说《品质》,语言平和,叙述细腻,在淡然的语气之中,包含了作者太多的感情,既有对“我”心理矛盾地描写,又有“我”对格斯拉兄弟这种坚持职业道德的钦佩,以此来反照面对工业革命的潮流,诸多社会人的各种形色理念地碰撞。格斯拉兄弟的职业精神让“我”心生惭愧,也像一面镜子照射出拥有高贵品质的格斯拉兄弟的崇高。

    今天,当阅读这篇多年前所写的短篇小说《品质》,映照现实,对我们仍然有着无与伦比的意义:我们享受工业革命,技术革新带来的种种便利之际,同时也应该保留着对道德的敬畏之心;如此,方可不欺人心,活出善意。

    格斯拉最后的饿死,既呈现了一种理想主义的无奈消逝,更是唱响了对恪守职业道德的那些手工艺人的一曲挽歌。

    时代的发展同时证明:艺人不死,匠心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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