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清晨的五点自然醒来,窗外仍然一片漆黑。我醒了,不带一丝倦意,眼睛大睁,机灵而明亮。
清晨的人行天桥因为我好像遇上了一个人,明明上一刻,他与我一起站在人行天桥上。
陌生的城市,昏暗的光线,似乎也刚好在凌晨的五点。
清晨的人行天桥天桥平地耸立,钢筋栅栏与玻璃天顶错综交替,似乎天罗地网,却又遥远而空旷。四面循环,是繁华城市的高楼环绕,眼望在即,却远在天边。天空是灰蓝色的,楼顶塔尖上,有耀眼的灯光,正企图刺穿黑暗的忧伤。
一个穿着白色打底T恤、蓝色牛仔外套的男孩,他留着短而清爽的头发,露出额头,眉毛粗而短,眼睛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他与我一起站在天桥上,他和我一样手倚着桥上的护栏。他的两只胳膊都屈起来,搁在护栏的圆柱子横杠上,弯着身子,微微弓着背,脸侧向右方,正对着我。而我,两只脚都站在护栏底部的圆柱子横杠上,手扶着中间的竖直细杠子,直直挺着身体,看着远方塔尖上的灯光。但即使我直直挺着身子,他微微弓着身,他依然比我高,高很多。
清晨的人行天桥他的脸对着我,眼睛里带着一丝儿忧伤。即使我正注视着远方塔尖上的灯光,我的眼睛没有停留在他脸上,但我知道,那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动。
所以,我很狡黠,将右手伸出来竖起食指指向远方,示意他,塔尖上的灯光,与其它高楼上的灯光并不一样,他问:哪里不一样?我说,其它高楼上,根本没有光。
他轻轻吸动了一下鼻子,显然,他在笑。
我把右手收回来,又指向高耸天桥下的车来车往,邪气地嚷嚷:“看,下面又有好多的光,车头的眼睛,它们都那么亮堂,又那么快速而慌张,就像鬼子来上海城扫荡,难不成是要将你搜查出来,把你押解到前线去打仗?”
“胡说八道,现在是和平年代,哪有仗打?再说,他们怎么知道我来到了上海?”我的话终于引开了他的注意力,他不仅笑了,他还开了腔。
“既然来到了上海,又有我在身旁,为何还要止不住的忧伤呢?”我转过头来,声音变得柔情,我想,我在极力抚平他的创伤。
当我想用的眼睛,那里是深情一汪,当我想用我的嗓音,那里是柔情一方,抚慰他,体贴他,想教他跟我一起迎接搭尖上的明光,我们手牵手走到那一个安详的地方,可是,在我转过头来之际,他不见了,我的身边没有人,黑漆漆的天空依然空旷,淡淡的风发出轻轻的声响,耳际上方,传来有节奏的“叮呤呤”声,我将眼睛向上张望,玻璃天顶上垂直而下,线拉得很长,那儿正坠着一个精致的铃铛。
是他留下的吗?因为他长得那么高,似乎一伸手就能触及天空。
我完全清醒过来,才知道,我在清晨五点做了一个梦,那个和我一起站在上海大城市的人行天桥上的男孩,是我小说里的男主人公,而上海,也是我梦开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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