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一个人老干一件事,要么成砖家,要么得癔症。我属于后者,得得拾鸡枞的癔症。原因是,别人拾了鸡枞大摇大摆从我眼前走过,而我转悠大半天一无所获。

虽然我不服,虽然我不得不服。就像我在文字海洋里的寻觅,啥也没有,就是兜兜转转逛了个寂寞。
妈无意中遇上好几窝鸡枞,捡了两大盆。兴冲冲给我打电话,女娃快点回家吃饭嘞,有好东西!她们有好事总要跟我分享,有好吃的,或要出去旅游,乃至工资加了两块钱。
今年下了不少雨,从杨梅采摘开始,朋友圈里尽是些晒鸡枞的。我们这里鸡枞多得人采一大桶,弄城里能卖不少钱。
我也不图卖钱,就弄点来吃。可我这视力确实不好,楞是看不到。除了出去吹河风,就是让露水雨水打湿了衣服,还中暑了。
大哥见我执着,去邻居家买了半斤来给我煮面。人在城里卖四十五块一斤,半斤收了他十块钱,还多送了四个,足有八两。 他一边嘲笑我,一边说,你看,这个世界上就只一个人对我最好。
“滚犊子,老娘口袋里有你的糖。”我从温柔细语的小姑娘,变成这样的说话粗鲁的泼妇。
一个女人要是去纠缠着,黏糊着爱一个男人,他肯定跑得比那高铁还快。反正对其爱答不理的,仍做回雪山,反倒就好了。
回妈家以后,吃完清甜浓郁的鸡枞汤,再怂恿妈当队长,一同梅山半日游。
我俩走着,聊着,说着村里的事。一会儿散开,一会儿聚拢。干树叶下,撑开黄白的小伞。更小的菌子,藏在叶堆里,露个小灰尖儿,并不明显。
鸡枞的颜色和黄叶子以及林里的白色垃圾颜色很近。妈有经验,哪一片地底下有白蚁窝,历年长过鸡枞的地方,她最清楚。
带着我边走,边悄悄指点,能拾到鸡枞村民不少,他们一季能创收几千块。我们和他们比,还是太业余了。
杨梅林里隐藏着他们,关于白蚁和鸡枞的秘密。
我妈的秘密就这么告诉了我。
之后的一周,我天天往妈家里跑。带点瘦肉,回去吃妈做的蘑菇汤。她每天都有收获,喜不自胜,吃不完,还在楼顶晒了不少鸡枞干。
我呢,眼睛更散光了。开电驴走山路,还四下看看,差点开着撞到对向来车。 心下惊怕,这就是入魔的节奏。
这,怎样才能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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