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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色圣诞(上)

雪色圣诞(上)

作者: MO贱 | 来源:发表于2018-02-23 15:25 被阅读0次


    12月25日,圣诞节,寒风瑟瑟,雪片静悄悄的覆盖了整个京都大地。希捷和宁凯在洁白的世界中并肩长眠。在他们合葬的墓碑上刻有这样的文字:请不要爱我们, 也不要恨我们,一切的错误归咎于爱情。 仲文每年的这天都会在墓前忏悔,回忆......

    十年前,仲文和宁凯还是尚未相识的青年才俊。仲文是乐语公司的总经理,董事长的长子。过人的能力,高贵的出身使他位高权重。同样天资聪颖的宁凯,也是It界的精英。但这个不本分的家伙, 把所有积蓄孤注一掷投入股市,最终一败涂地。他开始自暴自弃,没日没夜的喝酒、赌博、打架,日子过得昏天黑地。在他身上丝毫找不到成功人士的气质。

    “哥!”是宁凯的邻家小妹希捷,在昏暗的房子里叫着他。“干嘛!”宁凯不耐烦的回应着。面对眼前这陌生的男人,希捷痛苦又无助。她不止一次的劝说过,怒骂过宁凯,但他依旧不以为意。希捷今天心平气和,她邀请宁凯去泳池。

    人类在出生前就一直被水包围着,在长达十个月的生命孕育中,水为人类提供了一个舒适安静的环境。在水中,我们可以短暂的逃避现实的嘈杂,静静的思考人生,思考命运,思考生活......

    “我们再来比一次吧!”希捷说道:“像小时候一样,赢了的请客!”希捷的性格懦弱胆小,儿时的她惧怕游水,宁凯就手托着她,在水里游走。那时,宁凯常常对这个害羞的小妹妹说:“有我在,踏踏实实的!”这使希捷对他从小就异常的依赖。学生时代的她,无论遇到什么难题都会请教宁凯。哪怕是最低级的问题,宁凯也会耐心作答。而现在,他们的角色似乎悄悄的发生了改变。“臭丫头,你游泳都是我教的!想让我请客,直说好啦!”说着,他纵身跃入水池,用尽全力的一口气游了五个来回。这是他第一次发泄心中的郁闷。当宁凯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时,他发现希捷缩起身来静静的沉入水底,坐在池底。伸展着腰身像美人鱼漫游着。宁凯随她潜了下去,顿时感到一种奇妙的氛围。水流耳边川息回荡,柔软的爱抚着的肌肤近似融化。这安静的流动的世界平抚了他浮躁的心灵。他似乎找到了一些平衡。突然,坠入低谷的一幕再次出现在眼前,使宁凯惊醒,猛然浮出水面。仿佛一个小孩刚刚受了惊吓,“你没什么吧?”希捷急忙问道,“又想起不开心的事了?别再这样颓废了好么?你让大家都跟着担心了!我心中的宁凯是个英雄,一个勇者,不畏惧任何困难!不,他就是个神!”希捷嚷道,眼圈也跟着红了。宁凯没想到自己在希捷心中会如此高大。他轻抚着希捷,帮她擦了擦眼泪,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她:“傻丫头”他停顿了一会儿,好像不知该说什么了,“我答应你,振作起来。面对现实承担责任才是个男人,对吗?”兄妹俩就这样在水中相拥着。在水流的冲撞下,忽上忽下,似乎预示着一种起伏的轮回。

    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宁凯忙碌着找份新工作,重头再来。然而,似乎一切进展的不太顺利。因为曾经成功时的他有些轻狂,总是自命不凡,在这个圈子里不知有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呢?一次次的冷眼、嘲讽、奚落,并没有摧毁宁凯的理想与野心。直到有一天,在一家很有风趣的酒吧里,他遇到了仲文。当时正逢欧洲杯的比赛,英格兰队战西班牙。疯狂的球迷们呐喊着,谈笑着,吹嘘着,发泄着。引起了小骚乱,心情郁闷的宁凯趁机发泄了一番,用酒瓶砸伤了仲文。

    宁凯、仲文和其他人一起被带到了警察局。希捷闻讯赶来,为宁凯担保。她走到仲文面前说了好一阵:“对不起,刚才打伤你的人我哥哥,你能不能不追究呢?他刚刚丢掉了工作,心情不太好......他以前是搞It的很有本事。”仲文打断了她:“够了,我从没想过要追究。他就是你常提起的宁凯吧?的确很有性格,我欣赏。你可以问问他愿不愿意来咱们公司,我不会亏待人才的!”希捷有些惊喜:“这太好了,我怎么早没想到让你这老总帮忙呢?”她言语和笑容总透着的天真,永远抹杀不掉。这也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她的眼神充满了悲悯。”你还没关心我的伤呢?“仲文调侃着。希捷只是微微一笑:“回家再给你打电话吧。”其实,他们在一起已经三个多月了。可是总显得那样的清淡寡味,这种清淡可能就是仲文想要的,但对于希捷却渴望轰轰烈烈的爱情。

    宁凯与希捷在路上走着,很长的一段路他们一言不发。这是他们之间少有的沉默。路上的车川流不息,尾灯交错凝聚成两条光河,在黑暗中指引光明。 向着规定的目的地流动着。其中可能会转向,但最终还是会到达终点。宁凯一边走一边想,想着过去,梦着将来。他的车该往何方前行?他开始感到迷茫。“你认识那男人?”宁凯打破了沉默,“你们看去好像不一般。”他淡淡的说着。“他是我公司的总经理,也是我男朋友。他说你可以试试来我们的公司。”她冷冷的回复着。一个男人怎能接受别人的施舍呢?更何况是来自一个把他当神的妹妹!宁凯的自尊再次受到了重创,相当严重。“我不去!”他突然愤怒地大喊道:“你能不能不管我的事!我是没用,找不到工作还被人奚落,但还轮不到你可怜!”一向对希捷温顺的他突然狂飙起来,无法按捺的心火。这使希捷痛心不已,她含着泪,沉默着看他发狂,然后转身而走。黑夜中,只有宁凯的身影独自徘徊,无助的疯狂着。

    宁凯在水底沉思了一天后终于决定去乐语面试。在去之前他给希捷发了信息,“对不起,我那天太冲动,请原谅我。丫头,我在泳池里泡了一天总算想明白了,什么理想不理想,尊严不尊严都是胡扯!找份工作挣钱养家才是硬道理。我明天回去找仲文,晚上请你吃饭,在那家我带你去过的西餐厅,穿漂亮点哦!”看了这信息,希捷的心理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就这样,宁凯成功的进入了乐语,开始了新的事业,新的人生。

    柔和蓝色灯光下,卡农的曲子奏响,在这安静和谐的环境中静下心来回忆过去,思考未来,也许有些沉重,但却是另一种美丽。

    宁凯早早的来到餐厅,他的内心喜悦又无奈。人生也许就是这样起起伏伏,不如意的事常有,但他总比别人更快的适应,更快的忘却。

    白色高领的上衣,修长的黑色长裙,一双红色 高跟皮鞋。希捷婉然长成了个娇小的女人。在灯光的映衬下,她显得格外的漂亮。这使宁凯第一次意识到,她真的长大了。

    “好靓哦!我以为你还在生我气,本来了呢。”宁凯调侃着。“我哥请客我能错过么?”她也终于微微一笑,小酒窝更加迷人。他们吃着希捷 最爱的牛排,品味着法国红酒很是陶醉。一会鼓舞飞扬的曲子奏响,宁凯很绅士的走到希捷跟前:“May I”他们慢慢的牵着手走到舞池中央,跳起来。这使他们几乎同时想起少年时的情景:希捷的小脚踩在宁凯的大脚上。宁凯挽着她的小手,用力的带动她一步步的走着舞步,时而有说有笑,时而安安静静......希捷就是这样学会了跳舞。而现在时间仿佛再次倒流,曲终,在宁凯的心里却好似波澜着犹如洪水般无法平静。他用喝酒掩饰着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在宁凯开车送希捷回家的路上,对面迎来一辆货车,车翻了。宁凯撞向方向盘昏迷了几秒钟,紧接着浓烟四起,一片火海吞噬而来。“希捷,快醒!快醒!”他疯狂近似病态的呼喊着,忍着巨痛背起希捷,砸碎窗门逃离火海。狠狠的摔倒在地。

    当希捷醒来后,她看到宁凯和他女友钟晴一起来探病,很是惊喜:“钟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可想你啦!”“我刚下飞机就听说你们出事了,都怪你哥,那么不小心!”

    后来,宁凯和钟晴,希捷和仲文,常常一起外出,像朋友一样。这段看似很平静很充实的友情却使宁凯莫名的感到了不安。他意识到对希捷的感情已然微妙的变化了。他无法刻意回避,越要压抑情感的爆发,越是在黑夜中无限的回忆,遐想。

    感情这东西真是个怪物!我们无法控制,无法明白,无法区分。它与理智共存,又时常击败理智。它使人迷茫。感性动物固然可爱,但生活需要的是更多的理智。在感情的背后是一份彼此都感到沉甸甸的责任, 对生命的责任,对生活的责任,对命运的责任。因为我们永远无法预知未来,才要更加珍惜现在。

    滨海这座城市真的很美很幽静。三面环山,一面沿海,在大自然的怀抱中孕育了单纯宁静的滨海。但在这种宁静中偶然也会波涛汹涌。道德在这个纯洁的城市悄然染指。

    希捷和仲文常在这个海滩上牵手漫步。夜幕降临,海风轻抚,闪闪的星星挂满夜空。希捷记起宁凯曾讲的一个故事:从前,一个文弱的小女孩,像公主一样人见人爱。可有一天她的外婆突然去世了,小女孩害怕极了。最疼她的人不在了。这时,她的外婆出现在面前,告诉她,她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守护在身边。 宁凯把这颗行星称作守护星。而这可怜的小女孩,正是儿时的希捷。希捷靠在仲文的肩上,讲述着她与外婆的故事,外婆背她走长路去看病;在夜深人静时拍她入睡,给她讲故事;她挨妈妈打后抱着外婆一起痛哭;外婆病重时她依偎在外婆膝边......外婆的背曾是她最有力的支持,外婆的怀抱曾是她最温暖的港湾,外婆的容颜与声音在寂寞的夜晚日渐清晰,无限的回忆让他潸然泪下......仲文轻柔的擦着希捷的眼泪:“我愿意成为你身边的守护星,永远保护你......”其实在很久以前宁凯也说过类似的话,只是希捷早就遗忘了。仲文把希捷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她,他第一次像个男人样的硬朗,第一次想到为这个女人负责。那天以后,希捷和仲文的心似乎一下子走近了。

    一个月后,正逢希捷的24岁生日。一个很有心思的生日会悄然计划着,仲文为希捷准备了她最爱的喷火冰激凌 和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也许这样庆祝很俗气,但平凡中依旧品味出了浓浓的爱意。而最感人的是仲文特意定做了一颗守护星。银白色的星星上一条灰色的银河曲带,点缀着钻石闪闪,他将守护星戴给希捷:“我爱你。”此时此刻,这三个字就足够表达一切了。当在场的人都被他们感动时,宁凯却感到却是的心酸与失落。那个夜晚对于希捷和仲文都是最美的晚上,他们终于可以相互依托了。而宁凯呢?他在回家的路上,放着音乐来掩饰内心的失落与不安。他的异常安静也引起了钟晴的注意。车又兜回了仲文的家。那一晚,他真希望再看看希捷,可惜已成定局。车窗外大雨漂泼,车内的宁凯孤独的听着eason的歌,一遍又一遍。只有这样他才会感到希捷还在他身边。一个大男人趴在方向盘上痛哭流涕......

    人,就是这样。明知是自己得不到的但总想占有。当它属于了别人时,不舍、懊悔、无奈。很多时候我们别无选择,也许最好的方法就是自欺欺人。把心中的秘密深深的永久埋葬。随着自己的骨骸一同埋葬于土壤之中,永不见天日。当叹息深得可以埋没白昼时,我们就应放弃它,永远的不再回忆它。

    正当希捷与仲文的感情日益稳固时,宁凯和钟晴的问题却越发激化。他们常常会为琐事吵闹。钟晴的小脾气曾经是最吸引宁凯的,而现在宁凯却厌倦了。甚至,厌恶了。他试图逃避,把全部的时间投入工作。可这样在与希捷的频繁接触中,他的情感更加复杂、矛盾。对于钟晴他产生了负罪感,而对于希捷他又是恐惧的。他很苦恼。

    感情总让女人特别敏感,钟晴开始寻找彼此冷漠的原因。她开始怀疑宁凯是否变了心?而这些猜疑无疑会加剧他们感情的恶化。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钟晴在宁凯带锁的抽屉中发现了一本精致的相册。她紧张的翻开,令她惊愕的是里面全部都是希捷的照片。怎么会这样?!这是钟晴唯一能感慨的。当她联想到希捷生日那天,宁凯非同寻常的表现时,似乎一切答案跃然纸上。她不禁心颤起来。

    就在这时,宁凯进来了。当他发现钟晴在翻那本相册时,他紧张的一把夺走。愤怒的吼道:“你在干嘛!”钟晴先是一惊,又很平淡的反问道:“你那么紧张干嘛?你不会爱上她了吧?那可是你妹妹”说着音调又提高了。“我的事不用你管!”宁凯不耐烦的回应着,开始擦拭相册。就这样,他们沉默了许久。小小的房间让人窒息。钟晴渐渐的红了眼圈,毕竟她深爱着宁凯啊。几年的感情,一幕幕浮现眼前。泪,不由得流下。这时的宁凯也感到了不安与愧疚。他走到钟晴面前,要去抱她,而钟晴却把他推开,强忍住眼泪和内心的痛苦:“我们分手吧!”说完,扬长而去了。

    宁凯一个人留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他抱着希捷的相册却满心想着钟晴。他意识到钟晴将会永远的离开他,也意识到了他心底的秘密很快会被识破。他痛苦着,焦虑着,不安着。他伽到自己已经快失控了。在爱情的漩涡中越陷越深。

    钟晴回到家后开始痛哭着。她懊悔提出分手,她责怪自己太冲动,但同时她也清楚分手是唯一摆脱纠缠的途径。她开始庆幸,刚才没有犹豫,没有心软。她想离开。

    宁凯这些日子情绪很是烦躁,工作上也错误不断。希捷出于关心,私自约了宁凯和钟晴。他和宁凯共进午餐,谈论的无非是英超,电影,游戏。一切都是轻松的。而当钟晴出现时,尴尬充斥着空气。不一会,宁凯愤怒的向希捷大吼:"你是不是特别闲!老喜欢管我的事! ",说着起身离开。希捷像个孩子委屈的哭起来,也许她原本就是个孩子。一个单纯善良的小孩,纯真的打动着身边每一个人,包括钟晴。钟晴不忍心责怪这个小妹妹,她拿出纸巾替希捷擦拭:“别哭了,我知道你很关心我们。但你应该知道 ,感情毕竟是两个人的事。问题出现了只能两个人 解决。旁人最好就是默默的给予彼此些空间,对么?”希捷眨着眼睛:“我只是想给你们制造机会。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其实......”钟晴犹豫了下,“其实,我们分手的导火索是你。宁凯爱上了你,我肯定。”钟晴用虔诚的眼神望着她。这个信息足够让希捷晴天霹雳。她完全呆住了,不知该说些什么。“我已经决定回法国深造,我觉得我不适应这里,也不适合宁凯。 ”

    现在,宁凯内心的秘密已经公开了。他只有两种选择,远离她不再打扰她的生活;追求她不再在乎世俗的观念。他近似疯癫了。

    对于沐浴着爱的春风的希捷,开始重视她眼前的生活。而在她心底,也曾深埋着一个秘密。在她初中时曾暗恋过宁凯!随着渐渐长大,尤其是结识仲文后,这秘密已慢慢被她遗忘。而现在,当初的一切又再次浮现:

    和宁凯一起游泳、打球,下棋,写作业。一起听歌、看电影、跳舞、打游戏。还有那最惊险的一次经历。那年寒假,他们俩一起去爬山,竟迷了路。他们在山中兜兜转转,宁凯都害怕了。紧张的小希捷摔进了一个小山洞。她惊恐的哭喊着,而宁凯为了救她也摔了下去,伤了腿。暗暗的山洞里散发着腐朽的气息,两个人紧紧相拥着。小希捷哭着叫着外婆,想着外婆就更加害怕,因为那时希捷的外婆刚刚去世。这时无奈的宁凯突然看见天上一颗很闪的星星,干脆就编了个守护星的故事哄她。谁知这颗守护星却成了他们的一种信念。永不放弃的信念。那一夜,宁凯紧紧的抱着希捷,而希捷听完那个故事便甜甜的睡去了。

    想到过去的甜蜜,希捷不禁欣喜。也许,她早该重新审视与仲文的爱情。不可否认,她对仲文有感情,但他们间总归缺了些激情。但他始终摆脱不掉宁凯妹妹的身份。 鬼使神差的,她写了个信息给宁凯。

    钟晴告诉我了。我想了很久,我须承认,我需要你。但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不想伤害仲文。我们像从前一样吧,我永远是你最疼爱的妹妹。

    爱情。当两人相爱时总会有时间的障碍。总需要一些契机。更多的是擦肩而过,仅有的是永结同心。

    宁凯看到留言,深深的叹了口气,仿佛梦境一瞬间爆破了。他曾无数次的幻想有一天和希捷长相思守。现在,他只有孤独的在黑夜里辗转,用香烟和啤酒麻痹自己,难以自拔。他在手机上编写, 我爱你希捷,呆呆的看了许久,又黯然的删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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