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我在回忆。
那时没有这两棵树,那时种树的地方是一条小路。每逢周末这条小路上都挤满了人,手里拿着形色各异的盆,等着澡堂开门……
废弃的澡堂厂里的澡堂很大,有很多厂外的人也过来洗澡。每逢节假日窗户总会向外吐着白雾,混杂着辨别不清的复杂味道,还有喧嚣的人语和“哗哗”的水声……可是现在好安静,听不见声音也闻不到潮气,像是沉默了很多年。
可是记忆中的声音和气味是有方向的,它直扑我的心底。不仅有方向还有灵气,其实是它关联着现在的我和过去的自己,它像一块指示牌,顺着它我看到了心底的思念。
红砖楼这栋楼我再也踏不进去了,因为熟悉的人都已故去,我只能对着一墙红砖暗自缅怀。是的,爸爸也走了。我突然想到当某一天全都更新换代,所有的关联都已消失,是不是我再也不用回来?
紧挨食堂的一号楼每回去食堂的路上都要经过一号楼。曾经非常羡慕住在一号楼的同学,因为晚睡晚起却可以很早赶到食堂,买到刚出锅的热乎馒头,抹上油辣椒或者豆腐乳,好香啊。而且楼头就靠着厂里的商贸一条街,随时随地都可以溜达一圈。
那时候我期待着能搬进一号楼里,但按照评分我家将要分到的是最新盖的楼房,虽然它现在满身都是岁月的藤蔓。不过我们并没有住进去,动工的那年我们回到了北方。
陌生的面孔原来的幼儿园变成了农贸市场,对面坐着一堆半大不小的孩子。他们会和我熟悉的人有所关联吗?我注意观察房前屋后的每一个住户,试图从他们的面容里找出来答案。
干打垒夜色苍茫里的干打垒像油画一样静穆,记得那年走前,贾阿姨住在干打垒的二楼,她还在吗?记得她没事儿的时候总爱把头探出窗外,看看外面的光景,可现在没有一扇窗口有人往外望。想上去看看,却不知道该敲响哪扇门。
“时空”走廊穿过楼中的走廊,内部格局中最大的变化就是过道里再不是烟燎火呛的味道,没有烧煤的炉子,没有了蓄积不散的黑尘,变得干净整洁亮亮堂堂。可是没有了昏暗不明,没有了刺鼻的煤烟味儿……我丢失了和从前的关联。
那边是新建的实验学校这条路也没了。通往学校的路都断了,这里已没有联办小学。现如今窗明几净的另外一所学校,关联的都是其他人的朗朗书声。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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