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枝花下,再聚首!

作者: 老应杂谈 | 来源:发表于2019-02-24 18:38 被阅读14次

    云南边陲,四季花事不败。每年清明前后,又是花事最繁盛的时节。山上山下,路旁溪边,到处是花儿绽蕾舒萼。风里飘着幽香,空气里含着甜汁。傍晚时分,采集花卉的年轻的战士们都汇集到溪边来了。

    晚霞映照着从深山中流来的一泓清溪,溪中溢红流彩。战士们坐在溪旁,用火红的攀枝,洁白的山茶,金黄的云槐,天蓝的杜鹃,还有一束束颜色各异的野花,扎成一个个五彩缤纷、群芳荟萃的花环。然后,大家把扎好的花环立在溪中,将一串串珍珠般的溪水,洒落在花环之上……

    1984年,电影《高山下的花环》公映。这是一部反映对越自卫还击战的电影,影片高度真实地展现了我军一个解放军步兵连参加对越作战的前前后后,不回避战场的残酷,不回避当时军内出现的不正之风,不回避部队某些官僚对烈士处理的不公。有多少观众深受感动,流着热泪走出了电影院,《高山下的花环》也因此成为了一部现象级的电影。

    1985年11月7日,影片《高山下的花环》易名为《卫国军魂》在香港上映,引起了巨大轰动,上映14天票房就达346万港币,这是30多年来大陆电影在香港上映的票房最好成绩之一。早在小说《高山下的花环》出版后,这部佳作就受到了无数读者的追捧。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国表现对越反击作战的影片有一系列,比如《自豪吧,母亲》、《新兵马强》、《花枝俏》、《铁甲008》、《年轻的朋友》、《蛇谷奇兵》等等,而这里面最最经典的就是大导演谢晋的力作《高山下的花环》。

    2017年,冯小刚导演再次推出反映越战的影片《芳华》,这部电影与影片《高山下的花环》同样在国内外引起了极大的反响,而且更为奇异的是,这两部影片所描写的我军部队竟源自同一支部队,那就是被誉为“丛林猛虎“的成都军区所属第13军,现在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第77集团军!也就是说,军旅作家李存葆笔下的梁三喜、靳开来、赵蒙生和严歌苓笔下的刘峰、何小萍都是来自同一个军的,那就是在对越反击西线作战中打出赫赫威名的第13军!

    严歌苓在小说《芳华》中,就直言不讳的指出刘峰、何小萍的所在部队就是13军某部;但李存葆所要反映的英雄事迹却是整合了东西两线的很多部队素材的,但是原型仍然还是有的,这在电影的开场就是有过暗示的(其实就是明示)。1978年的夏天,赵蒙生背着进口照相机坐着吉普车,赶到三营九连去赴任政治指导员前,在离部队驻地不远的川北剑阁的剑门关的石碑前他神气活现的来了一张自拍。而这里正是13军39师某部的驻地!

    赵蒙生,何许人也?其父——大名鼎鼎的军区赵司令员,赵司令员老家在江西革命老区,是个老红军;其母是以善于搞人际关系而闻名全军的军区卫生部长吴爽。老赵和老吴在山东沂蒙山干革命时,生下了这个儿子,取名蒙生。赵蒙生成年后在父母的护荫下,也穿上了绿军装,在舒适的山城重庆13军军机关里面担任着最最舒适的宣传摄影干事工作,名符其实的高干子弟。但自从13军调来了一个叫雷震的军长,情况就不同了,他要求机关的这些个少爷兵统统的都下到野战部队最基层的连队里去锻炼。不得已,吴部长只好定下了“曲线调动”之计,安排儿子先到基层去混个几天,有机会再立马调回,尽量让宝贝儿子少吃点苦头。

    赵蒙生一到九连,这个平日里舒适惯了的公子哥儿立马就扛不住了,只想一心调回城市。连长梁三喜也很快就察觉到这是一个不称职不靠谱的指导员,由于担心连队建设出现问题因此一再推迟对他而言弥足珍贵的回家探亲的时间。梁三喜来自山东革命老区沂蒙山区一个叫做枣花峪的小山村,两位哥哥大喜和二喜已经相继为革命牺牲了,他已是梁家的独苗了,他那老实本分的妻子韩玉秀已经怀有身孕,日夜盼望着三喜能够回家探亲。九连原来只是一个普通的三流的山地步兵连队,我军的一般传统是编号为一、四、七的是一流连队,编号为二、五、八的是二流连队,编号为三、六、九的是最次连队。但九连这个在三营里排名最末的连队却楞是在军事素质过硬的梁三喜的战术训练和指挥管理下,成为了39师首屈一指的全训常备尖刀模范顶呱呱连。不仅如此,连队在养猪、种菜、豆腐坊的后勤建设方面也搞得风生水起。只是由于原来配合默契的王指导员被派往军事政治学院学习深造,才造成了他暂时一人当家的局面,所以才调来了后来的这个赵。

    赵蒙生在连队那是洋相百出,这个大机关干事出身的老爷兵每周二的十公里越野永远是最后一名,装备都让别人给他背,还得让人扶着走,除了手枪射击和装腔作势的政治鼓动能勉强合格外,其他的军事各项均不及格。憨厚老实的梁三喜还一直安慰他:人都各有所长,你的文化水平比我高,往后军事我多抓点,你就加强政治鼓动吧!但炮排长靳开来却打心眼里瞧不起赵这种人,每当赵蒙生主持的热血沸腾的政治鼓动一结束,他都会来到赵蒙生的身边,含讥带讽的嘲笑道:“指导员,你讲得不错!飞机上挂暖瓶,你水平高得很唻!放心,啥时打起仗来,我们保证跟着你这个当指导员的屁股后头,一个劲地往前冲!”

    九连炮排长靳开来来自河南禹城,军事素质过硬但却是个直肠子,只要是他看不惯的不正之风,他那张“臭嘴”就会不停的“开炮”,所以上级也不待见这种人,本该早提副连长的他,现在依然是个排长。

    赵蒙生的怕吃苦不仅反映在军事训练上,还反映在日常的内务生活中,他自己懒得洗衣服,每次都是让连部司号员金小柱为他代劳;他吃不惯连队的粗茶淡饭,有时会直接把白面馒头扔进猪食缸,然后再偷偷躲进连部泡起麦乳精。他的这种作风,逐渐招致以农村兵为主要群体的九连官兵的一致不满和愤慨,他和梁三喜以及各排排长的矛盾也日益加剧了。作为摄影干事出身的他,半年里没有为连里战友们照过一张像,因为他对他们没有感情,只想早点调回他那舒适的军机关,坐上他的办公桌,泡上一杯热气腾腾的普洱,翻翻摄影杂志或报纸,晚上和他漂亮的未婚妻女军医柳岚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罗曼蒂克一番。

    九连的四个“后进战士“里,有个叫段雨国的小白脸,福建厦门兵,是个富家子弟,他一心只想做中国的大文豪,在连队绰号是”雨果先生“。跟赵蒙生一样,也是个怕苦的,射击成绩不好他就说是枪不好;每次越野,赵蒙生最后,他就是最后第二;吃饭时,会扔馒头的两个人里面,还有他一个。他一心想攀附赵蒙生这样的同类,但一向自命清高并且政治有些敏感的赵蒙生却并不搭理他。

    1978年12月中旬,中央军委选定13军作为云南西线首发突击兵团的命令到达了军里;而无独有偶的戏剧性的事是,经赵母吴爽反复运动走关系,调赵蒙生马上回军机关的盖有红章戳的调令也同时到达了连部。

    一向十分隐忍且宽容大度的梁三喜一看到这份调令终于忍不住彻底爆发了:“滚蛋,你给我马上滚蛋!”忠厚人梁三喜一下子竟变成了靳开来,他面对赵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奶奶个娘!你可以拿着盖有红印章的调令滚蛋,我可以再请求组织上另派一位指导员来!但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军人,你不会不知道你穿着这一身军装!现在,你正处在一道坎上,上前一步还好说,后退一步你算个啥?!”

    “上山下乡的的时候,你们这帮高干子弟怕到农村去吃苦,就个个披上了绿军装,削尖了脑袋往军营里钻,一到要打仗了,却个个都想马上就脱掉军装往城里跑!祖国是我的,可也是你的!!!”梁三喜说得那是一个声泪俱下!这些话就像千把万把的刀锥刺向赵蒙生的心窝,他痛苦愧疚的把头连连撞向连部的墙壁……

    闻知消息的靳开来更是马上跑过来直接骂赵蒙生是个贪生怕死的孬种!逃兵!并扬言要到北京去告他全家!

    连部的窗外,战士们已经在紧张的擦枪擦炮了,准备明天就要坐火车开拔了,钢枪已经擦亮,军号已经吹响,但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连队的政治指导员竟想在这个时候拿着一纸调令偷偷溜号……

    但是迫于形势和压力,赵蒙生还是只得灰溜溜的跟着部队上了南下的火车,在火车上,不依不挠的炮排长靳开来依旧向这个孬种开着炮,他暗示大家,要是赵指导员胆敢临战怯阵,他就一枪崩了他……!

    到了中越边境线上,更加严格的体能训练搞得赵蒙生是精疲力竭,这个怕苦的干部子弟有时甚至巴望着,还不如一颗流弹飞来,两腿一伸,死了算了……反正内心痛苦也好,愧疚也好,总之,他想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军长雷震跟吴爽是曾经的老战友,吴在解放战争时期曾救过雷震一命,眼看着宝贝儿子到了前线,就要去赴汤蹈火,这老妈真是急火攻心,干脆直接打电话到前沿指挥所,希望雷能念在以前生死老战友的情份上,放她儿子回后方。正处于极度战争压力之下的雷军长接到这个电话顿时暴怒了,他对吴说:你居然敢走后门走到我的前沿指挥所,那我就叫你的儿子第一个去炸碉堡!!!

    消息不胫而走,传到了连队,赵的行径被所有的连队战士所鄙夷所唾弃,靳开来在连部帐篷外更是撒开了嗓门大声吼:看来,打起仗来还是得靠咱们这些庄户孙啊!连司号员金小柱都说赵就像电影里的叛徒王连举!这些言语让赵蒙生羞愧到了几近崩溃!但是另一个奇怪别样声音的响起却让赵蒙生彻底地疯狂,这个声音来自那个连赵蒙生都瞧不起的花花公子兵段雨国:别看我段某人平时不咋的,报效祖国,我,也愿意流点血……!

    奇耻大辱!!!我赵蒙生乃是将门之后,七尺的男儿,身上从不缺乏勇士的基因,可连那个福建小白脸都敢瞧不起我!他彻底疯狂了,他冲出帐篷,命令金小柱立即吹响紧急集合号,在连队一百多号人的面前,他颤抖着掏出一张白纸,发疯一样咬掉了手指上的一块肉,用鲜血在白纸上写下了三个大大的惊叹号!!!他嘶声力竭的向战士们吼道:从今往后,谁敢说他赵蒙生贪生怕死,他就立刻跟他刺刀见红!

    临战前上级突然任命靳开来为九连副连长,靳开来似乎有所领悟,他跟梁三喜说:“临战前赏了我一个送死的官,你放心,我会在副连长的位置上死出个样子来的!连长啊,咱烈士陵园见吧!“因为我军的传统是副连长带着尖刀排先往前面冲,这可是九死一生的职务!

    临战前,又有十五名战士被补充到了九连,其中14名来自济南军区部队,1名来自北京军区部队,名字叫薛凯华,是个年轻的神炮手!

    1979年2月17日凌晨,中越边境线上万炮齐鸣,我三十万前锋大军冒着越军疯狂倾泻的密集弹雨,乘坐冲锋舟,开始了强渡界河红河的战斗!震惊世界的对越自卫还击作战终于打响了!

    九连所在团受领的任务是打穿插。即:在战幕拉开之后,全团在39师进攻的正面上,兵分数路从敌前沿防线的空隙间猛插过去,楔入纵深断敌退路,在保证大部队全歼第一道防线之敌的同时,为后续部队进逼敌第二道防线取得支撑点。三营任团尖刀营,九连则受命为营尖刀连。这就使九连一下在全团乃至全师——居于钢刀之刃,匕首之尖的位置上!

    上级交给九连的具体任务是:在战幕拉开的当天,火速急插,务必于当天下午六时抵达代乃附近敌364高地前沿,于次日攻占敌364高地,并死死扼守该高地。

    从地图上看:由无名高地和主峰两个山包组成的364高地,距我边境线直线距离有四十余华里。位于通往越南北部重镇安沛的公路左侧,是敌阻击我南取安沛的重要支撑点。

    据情报得知:364高地上有敌一个加强连扼守,阵地前设有竹签、铁丝网、布有地雷,高地上有敌炮阵地,多梯次的堑壕和明碉暗堡……

    九连乘坐冲锋舟渡过红河后,首先来到的是一片高茅地带,这里潜伏着不少被我军炮火打散的越军流寇,双方突然互相发现后,立即就交上了火,连长梁三喜认为连队的首要任务是快速穿插,而不是恋战,他命令赵蒙生带着一排二排以及炮排不要管这些散兵游勇的纠缠,要坚决果断的往里插,他跟三排则暂时留下,对付一下这些流寇。很快,梁三喜他们就跟了上来,但三排在刚才的遭遇战中,却已经牺牲了两名同志。

    经过披荆斩棘的急行军后,九连总算到达了指定区域,但司号员金小柱却因身体问题和过度劳累在到达后猝死。九连当晚暂时隐蔽在无名高地下方的长草中,天刚一蒙蒙亮,九连就立刻用火箭筒和炸药包猛烈攻击敌人的碉堡和火力点,无名高地很快就被拿下,这次三排的小白脸段雨国表现还不错,一个人用炸药包端掉了敌人一个碉堡。无名高地虽然拿下,但问题接踵而至,由于缺水,很多战士因干渴而晕倒,连队很快就没了战斗力,而一拨拨的从主峰上下来的越军则不断地向无名高地发起着攻击,他们伺机要夺回阵地。在这紧要关头,副连长靳开来主动提出不怕犯错误,下山去砍甘蔗,结果却踩上地雷牺牲了!

    九连因为有了这几捆甘蔗,重新爆发了新的战斗力,他们一鼓作气拿下了两个主峰山包,但是小北京薛凯华却因为连续两发火箭弹都是74年生产的臭弹,被越军火力击中,当场阵亡!

    在攻占主峰后又因为指战员一时的麻痹大意,没有很好的清剿残敌,导致了连长梁三喜在掩护战友时中弹牺牲!眼看着战友们一个个倒下,赵蒙生再次疯狂了,他让战士们把剩余的手榴弹全给他,然后用山上的长草胡乱的捆了捆,一个人发疯一样冲进了残敌隐藏的那个山洞,把拔了引信的手榴弹一股脑儿竟全扔了进去,364高地主峰上顿时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当战士们从洞中拖出10具尸体时,发现有九具是越军的,还有一具“尸体“居然还有一口活气,那就是他们的指导员赵蒙生!

    九连的勇猛穿插作战为西线的代乃阻击战拉开了宏大的战争序幕,随着战线的不断向前推进,粮弹供给问题和伤员后送问题日益突出。两天后,13军一个叫刘峰的工兵副连长受命立即和副指导员一起带上两个工兵排用骡马向前线运送弹药和粮食,这两个排主要是由一些17、18都不到的新兵蛋子组成,另外的两个由老兵组成的工兵排在连长的带领下早已做为13军的地爆尖兵开进了越南老街。

    就这样,刘峰带着这些个稚气未脱的战士们出发了。79年,13军的运输仍未达到全机械化,很多还是要靠骡马驮运,士兵们个个打着绑腿,这正是13军这支山地部队的特征。九连是打着绑腿的,工兵连当然也不例外。不同的是,刘峰他们却戴着钢盔,而九连的这些个尖兵却只戴着普通的65式解放软边帽,这是为什么?因为当时到达前线的第一批仿日式钢盔的时间滞后了两天,使二线的炮兵、军工单位以及后勤各部队先得到了列装,所以一线的步兵部队反而是清一色的解放帽,后边赶上来的部队倒是戴着钢盔,甚至连文工团的演员居然也戴着钢盔。

    刘峰的骡马队经过由舟桥部队搭建的浮桥渡过红河后,开始穿越九连曾经到达过的那一片高茅地带,当部队行进至茅草深处时,依然潜伏在这里的几十个越军残匪开火了,工兵部队在经过最初的两分钟慌乱后,开始了反击。最终在付出十余人的伤亡后,几乎全歼了该地域的流寇。而此时,13军野战医院的护士何小萍正在一所由小学改建的临时医院的操场上翻检着数千个装尸袋里的烈士遗体……

    1979年3月5日,中央军委认为我军的惩戒作战目的已经达成,下令全军回撤,13军也凯旋回国。但紧紧尾随而来的越军却乘机一个反扑攻占了我边境线上的五座大山:法卡山、扣林山、老山、者阴山和罗家坪大山。为了进一步监视越军动向,防止它们进一步的侵略并随时准备再次反击,中央军委再次做出一个决定,命令部分部队暂不回到原驻地,而是就地驻守,成为边防军,就这样13军39师某部三营成为了一支新的边防部队!新驻所在云南玉溪新平哀牢山的一座隐秘的山谷之中,这支部队将随时可能成为一支出鞘的利剑,狠狠教训胆敢再次冒犯的白眼狼!1984年老山战役打响,赵蒙生带着全营官兵再次奔赴前线!

    当济南军区政治部宣传处的新闻干事李存葆来到新平采访赵蒙生时,赵蒙生已经被提拔成为三营教导员了,他的助手书记员正是段雨国。当他推开营部的门时,赵蒙生此时正在用电话狠狠训斥自己的妻子柳岚,为什么超假了还不归队!原来他把柳岚也从重庆13军军医院调到了三营卫生队,跟他一起在基层吃苦锻炼,一起向人民赎罪!

    13军回国后,妈妈吴爽立即过来看他,她对儿子说:蒙生啊,咱苦也受了,血也流了,你就脱下军装转业吧,咱们问心无愧了!可赵蒙生却对母亲说:我们问心有愧啊!你知道牺牲的小北京是谁吗?他原名雷凯华,他是雷军长的儿子,薛是母姓!吴爽当时就震呆了!

    李存葆发现,迎接他的这位营教导员是一位相当英武相当正直的军人,眼神中却总带着些许的忧郁和沧桑,在他身上早已看不到当年公子哥儿的模样,因为正是在九连的摸爬滚打、战术训练和战争淬炼中使赵蒙生终于脱掉了高干子弟身上的那种娇骄二气,磨炼成为合格的军人直至合格的指挥员和优秀的教导员,也正是战友的情感和鲜血帮助他完成了心灵的救赎和净化,人是会变的!当他得知靳开来牺牲后,由于生前性格直率得罪的营团干部较多,团里居然连个三等功都不给他,赵蒙生一气之下,把这个状子递到了军里,雷军长一看到这份东西当时就气得拍了桌子:不给靳开来这样的烈士记功,天理难容!!!

    赵蒙生对李存葆说,他一生中最追悔莫及的一件事就是自己身为一名摄影干事,在烈士们生前没有给他们好好拍过一张照,以致于在烈士纪念会上,居然有很多九连的烈士都拿不出一张象样的照片,他一边说,一边声泪俱下的痛苦地拍打着自己的头颅。

    电影《高山下的花环》在当时公映后,立即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并很快同时斩获电影百花奖最佳故事片奖以及金鸡奖最佳编剧奖等共计八项大奖,演员吕晓禾、唐国强、盖克、何伟、王玉梅、童超、斯琴高娃、倪大红等均有上乘表演,他(她)们细致入微的表演,引起了观众极大的共鸣!

    四十年过去了,依旧是这个灿烂的春天。在云南屏边、蒙自两处烈士墓地,埋藏着数千名十三军将士的英灵!在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正月朗星稀时,在一片片火红的攀枝花下,我仿佛看到了英雄们再次的聚首,憨厚的梁三喜、正直的靳开来、英气的赵蒙生、清秀的雷凯华、稚嫩的金小柱、实诚的刘峰、美丽的何小萍……,他(她)们都来了,面容鲜活,笑貌依旧……

    青山处处埋忠骨,明月溶溶照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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