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写点东西,提起笔,却很难落下。倒不是因为什么千言万语在腹难以倾吐,而是简单的无话可说。这样说似乎也不对,就像两个万分思念的旧友见到了一样,虽然倍感亲切,但一时间也是语塞,只是稍稍寒暄后便直接带过。
于是,我只能这样,任由笔尖在纸上肆意游走,就像对待那些朋友一样,就着周边的琐事随意谈谈,唯愿诸君莫笑。
其实,在落笔之前,自己是有过翻阅以前写的东西,原本是希望从过去的想法和思路里找些灵感,但很失望。发现过去的文章要么幼稚要么散乱无章,别说提供思路了,提供给诸君做笑点都谈不上。例如高三时期的一篇,以湖水阳光作比,去暗示友谊的美好珍贵。这样的思路虽然不差,但很可惜,这种属于人心深处的情感或想法,只要用东西来作比,味道就立马不纯。这样说好像有点难以理解,额,就好似你的挚友在你困扰时助你一臂之力,你知道那是友谊的体现。但你不能说他的帮助是友谊,不能说那些没有帮助你的人是没有友谊的。在文化领域内,其实很多东西是不能具体化的,就如冰心的那篇《谈生命》:“我不敢说生命是什么,我只能说生命像什么?”又好似佛家箴言,佛曰:“不可说。”虽然看似无头无尾,但实际上就是对于所述事物最贴切的表达。因为无形无状,才是这些事物最为本质的状态。
说到幼稚,还有一个原因便那时过于锋利,即亦伤人,也亦伤己。对于写文的人来说,锋利是自然的,我们是需要这来感知生活中的种种变化。我们甚至需要维持这种锋利的状态。但是,自己似乎过于锋利了,喜欢,讨厌,敬佩,憎恶,这些本应在人心深处的就在笔端赤裸裸地写出来。为什么说这是幼稚呢?就好像幼年时你喜欢某物,便会尝试着像父母索求,哪怕那并非属于自己。但当自己成长起来后,便会学着区分,区分自己与他人的区别,区分收获与回报的多寡。而过于锋利,就是这种区分没控制到位。停笔回想,忽然发现那时的时间虽然有缺陷,但拥有的似乎比失去的更多。想笑时可以大声笑,不爽时可以冲出教室去接受雨水的洗礼,中二病犯了时就学学李元霸“举笔骂天”,逆袭成功时站在桌子上乱吼乱叫.........凡此种种。现在吗,塞着耳机,写着自我陶冶的文字,自然亦有喜怒哀乐,但早就归于内心深处。至于究竟是进步还是退步,佛曰:“不可说。”
忽然想起一句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过去,现在,这之间的界限区别似乎并不明显。我的现在在下一秒钟便已经成为了过去。就像我正在写的这篇文章,前面三段已经成了过去,上一句也已经成了过去。以后当我看见它时,或许我还是会说这是篇幼稚的文章,还是会觉得这篇文章过于锋利。但现在,我做的只能是把这一个一个的字写上,来让这份惘然能有资格留下去给未来的自己追忆。
不知道诸君是否有过这样的感觉,忽然听到一首歌,耳边忽然想起这首歌的旋律,但时间却已经变化了,或是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或是某个下着绵绵小雨的上午。一种过去拥有如今却已经消失不见的感觉重新占据灵魂,让自己忍不住想去过去地那个不知名的地方看看,见见熟悉却早已各分东西的人。那时或伤感或欣喜,无论对错或是非,想来生活在自己的眼里看来,应该都是相当可爱的。
我有上过一次有关心理学的课程,课堂上有个女生提过一个问题。问题是:“按正常的轨道会杀死三个小孩,自己有一次变轨机会,变轨后会杀死一个小孩,问老师的选择是?”问题本身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师的回答。老师的回答是“不知道”。他说其实这个问题的本质是思考的过程而非结果,这其实不算一个问题。因为不论我们会怎样选择,我们的结果都是正确的。而说思考过程才是本质的原因是:这个过程是个挣扎的过程,或迷惘,或坚定,或迟疑,或徘徊,这个思考的过程让我们能够捕捉到自己的人性,能让自己想起来自己是个人。我们在工作中,学习中,会习惯了作为人的存在而有时会忘记自己是个人。故而,给出答案反倒落了下乘。借用到生活中,谁能说自己的生活是最贴近本质?谁敢说,谁又有资格说,说生活的最本真的到底是什么?该怎样又是最有意义的?穷人羡慕富贵,富人羡慕自在,谁能告诉说谁的追求才更加合理?佛曰:“不可说。”
论回忆,论努力,论追求,生活究竟是怎样的?这里终究只是一些粗浅见识,该怎样活还得诸君自己做选择。只是觉得若是这篇文能在以后诸君的记忆中能留下一丝痕迹,便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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