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趣也要写无聊

本以为无欲则刚，才发现有梦深藏。

上班的地铁上，早已草拟好今天要写的话题，关于义务教育，也关于曾经的自己。从上午到现在，先后有诸多不顺心、不如意的状况爆发或隐现。我深知，如此心境之下，再去强迫自己完成一篇明辨阔论的文章，无异于难上加难。况且，思绪飘忽的时候，完全不适合叙事讲理、胡侃歪批。

既然无趣，那就写写无聊，无聊写写。

如果有人问我现在的工作和生活，我是既想又不敢仅以一句“闲云野鹤”来作答，怕不解，更怕误解。自从半脱离体制内和置身行政外，自从甘愿流放和疏远名利，可谓是自由并不散漫，寥落绝不消极。当然，这种表象的淡泊，离真正的与世无争还有很长很长的距离，需要时间，更需要磨砺。

走着走着，突然自问：“什么是活着的意义？”不假思索，内心的答案喷薄而出，为了爱我的人、懂我的人以及一切的世间美好。有时在想，人之所以不能够坦然地面对死亡，那就是还有留恋的人和未竟的事。年轻的时候，为了生计劳碌奔波，许多人和事只能选择“放一放，再放一放”；等到退休养老的时候，恐怕许多人和事都已弥补不来，即便有空闲有机会也力不从心，兴味索然了。人生啊，总是充斥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拥有年轻，失去逍遥；拥有自在，失去青春。

漫长的职业生涯，同一个工作单位，像极了温水煮青蛙，更别说，水也不怎么换，而我，长进也不怎么大。“你们都一眼看到头儿了！我还是前途无量呢。”既是戏称，也是自嘲。按说现在的日子，不太好也没多坏，进可攻退可守，在当前的形势下，在这样的城市中，足以养家糊口，尚可安身立命。可是，我的落差来自哪儿呢？

有些命运的安排，好比天大的玩笑。先让你领略到无限的光亮，还不止一丝一缕，旋即猝不及防地坠入至暗，无尽无休。紧接着，又无私地将那些光亮普照给芸芸众生，而你，仍囚禁在连雨露都无法均沾的角落。这便是最大的苦难了吧？若还不够，顶多再加上窗前的夜幕，户外的冬寒。

我想通了，与其自怨自艾，不如甩锅给命运，反正它虱子多了不怕咬，反正它对我也不大眷顾。从前，我小心翼翼地呵护，它回馈的也不过是顺理成章；而今，我破釜沉舟地抗争，它大不了再肆虐蹂躏我一场！

无数碗鸡汤，无数页篇章，都在重复一句忠告：不放弃梦想！我觉得，倒也不必非要有梦想那么宏大，简单如一份希冀，一桩愿望，哪怕一个想法也成。如此一来，我就可以温文从容地应对无趣，打发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