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我们会觉得来日方长,把想做的事情一件一件,全部泯灭在时间的隧道里,抛之若无,毫不珍惜,直至遗忘。
随着生命的年轮一圈圈的递增,这才发现:老故事是多么的遥远和值得珍重。
邻村有个姓李的人家,老李头每每听说村里有谁要卖地,只要是山岭薄地,他就会找人说和:以低价买过来。因为用买一亩好地的价钱,可以买好几亩孬地。然后用勤劳和汗水,变薄地为良田。
他的主要办法是:加大肥力(家里时常养头猪、各类粪便和杂草、泥土、混水一起搅拌,再用土盖住),到了播种季节,撒到地里,勤耕细作。
网络图片所以,老李头家的日子,过的就比较结实。
他闻听我大姑有几份姿色,爷爷又是手艺人,就托媒人到奶奶家,为他的大儿子说媒。
爷爷听说他家的境况,尤其家里大小子还念了几年私塾,人长的也算魁梧,就答应了。
不久,大姑姑就嫁了过去,二姑姑待字闺中,眼见也到了出阁的年纪。爸爸、叔叔和小姑还小,正处在用饭力,长身子的时日。
在乡下,爷爷的泥瓦匠手艺一年也用不了几回。即便有个活干,东家管顿饭就是好的,给不了几个钱。
日子的艰难,爷爷觉得:挑着这六口之家的生活重担,压力越来越大!
鲁迅在《故乡》里说: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那时,已经有不少的乡里乡亲去了东北,说那里的生路,比老家好。
爷爷、奶奶反复思量,又和大姑姑、大姑父商议。
大姑夫说:他有个叔叔在奉天,听说混的还不错……于是决定:举家奔往东北讨生活。
大爷(爷爷的大哥)是银匠;二爷(爷爷的二哥)是木匠;三爷(爷爷的三哥)是教书匠;他们干的这些,都是与有钱人打交道的营生,自然日子过得要好很多。
爷爷去三位哥哥家借了点钱,大爷爷说:"老四,等过了年再走吧,寒冬腊月的,不怕冻坏了孩子们?"爷爷没有说话,心里想着:要是能过得去这个年,我还走个屁呀!
爷爷、奶奶收拾好行囊,拖家带口,一担箩筐出发了。
路上遇到不少同路人,有独自一人的;也有全家老小的。
结伴而行,风餐露宿。
奉天(现在的沈阳),有咱们的老乡在那里,姑夫的叔叔也在那里。爷爷一路打听着,奔着去奉天的路走。
网络图片越往北天气越冷,再走就是皑皑积雪。
奉天城外,一座闲置的茅草屋。有个稳妥的老乡,就把爷爷全家安排在这里。
借着雪地里的月色能看到:这是一座以前放置过杂物的房子。空旷的房子里,没有隔断,也没有像样的家具;一头堆着杂草,一头靠墙一张破旧的条形桌。桌上放了一把竹壳暖水瓶,旁边摆着有把、无把的几个茶杯。还有几个小板凳卧在桌下;墙角有个炉子,上面架着个铁锅,一个草编扣在锅上。
北面墙壁镶嵌着一个窗户,窗楞用旧报纸糊着。靠下面的窗户纸碎了,窗外的寒气一阵阵往屋子里面钻,爷爷抓了把碎草堵了堵。
窗台的角落里有一盏煤油灯,爷爷拿下来看了看:里面还有些油。就拿出火石和火镰,打来打去,打来打去,终于打着了。
灯光瞬间使屋子里有了生气,幽幽的光亮让人觉得暖和了许多。
老乡把带来的几个馍馍和一饭盒大菜放在桌子上,饥肠辘辘的吃像自不必说。老乡的热情款待,感动了全家人。
他说:先在这里住着,等找到活计挣钱了,再找个好点的地方住。
送走了老乡,奔波的劳累袭击着所有人。
爷爷、奶奶把杂草整理的像鋪炕,奶奶抱着一大抱杂草,边往桌子那边走边对着姑姑和姑夫说:你俩在这睡。
姑姑和姑夫在桌子那边,其余的人睡在另一边。
夜,悄无声息的走了。当人们醒来的时候,已是朝霞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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