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迪觉得好似一场梦,自己要结婚了。在深圳选了一间婚纱店,因为考虑到预算的问题,曼迪不打算买婚纱。婚礼肯定是回老家办,但是婚纱肯定得在深圳拍。
拍婚纱点选在海边,这间婚纱店有自己的外景地,那是一坐花海,曼迪觉得很喜欢。约了一个周末,开启了拍婚纱照的一天。不管怎样,婚纱在每个女孩心中都是神圣的,婚纱是最美的颜色,穿上婚纱又像打开了另一个时空的大门,这个时空你将有新的身份,人妻、人母,你不再是你,你还是你。
深圳的海边是一个美丽而浪漫的地方。海风轻轻吹拂着,海浪轻轻拍打着,海边的沙滩上,布满了细碎的贝壳,仿佛是大海送给新人的礼物。沙滩上的礁石,形状各异,有的像狮子,有的像大象,有的像蘑菇,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传说。
海边的天空,湛蓝如洗,白云悠然自得地飘着,海鸥在天空中翱翔,欢快地鸣叫着,像是在为对对新人送祝福。
在这样美丽的海边,新人穿着洁白的婚纱和帅气的西服,手牵手,面对着大海,拍下一张张记录幸福的照片。也许是环境影响,也许是触动了曼迪的内心。今天的曼迪,每张笑容都是发自心底的开心。
要结婚,我和他,将携手走过下半生。在这之前,他没出现在我的世界,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他们在海边留下了美好的回忆,也留下了对未来的期许。
拍完婚纱照,很快到了挑选照片的时刻。曼迪觉得每张都很好,都舍不得放弃。影楼小姐适时说“你们郎才女貌,拍出来的张张都好,不要好可惜啊”
曼迪有些心动。吴归看出了曼迪的犹豫。主动说道“要不我们先选一下办酒现场要放的照片吧”
又对影楼小姐说“我们都选的话,是不是算便宜点啊”
影楼小姐倒也爽快“没问题,恭喜啊”
选完下来,吴归又忙着和影楼小姐砍价,最后勉强删掉一些,才敲定好价格和数量。
选定在国庆结婚,有个长假期亲朋好友都能抽空参加。选了二张大海报,坐上回家的动车,曼迪沉浸在结婚的高兴中,她对婚礼有种种期待。那天要化什么妆,要邀哪些姐妹参加。在车上也收到弟弟的信息,带着女朋友会一起来参加婚礼。曼迪更高兴的合不拢嘴。
在结婚的前一晚,妈妈偷偷抹眼泪。弟弟和女朋友围在妈妈身边,妈妈还是心有不甘的。后来弟弟悄悄说“妈舍不得你,在身边都没有让你吃过苦的,结过你结婚是嫁到这样的家庭,还没有做姑娘时好”
曼迪有些酸涩,是条件不好,可是自己也不在意这些。曼迪让弟弟多安慰下妈妈。这些曼迪何尝不知,但是结婚以后还是回深圳发展,靠自己的努力去打拼也是可以的。想到这些,又释然了。
一早曼迪开始化妆,昨天联系了化妆师上门化妆,换完衣服就等接亲了。曼迪的老同学芳也赶了回来,她是一个漂亮能干的姑娘,二人从小学同到初中,从吵架到相熟,关系是很好的,只要有时间,能碰面都会尽量碰面。有芳在,曼迪很心安。她有时候就像姐姐一样,把曼迪护的好好的。
弟弟和女朋友一早起来,装扮家里,迎客。当然还有重要的堵门环节,一般来讲,都会先塞红包趁接红包之际,趁机将门撞开。让弟弟颇有微词的是,红包超级小并且撞门没再客气,新郎带了几个男伴郎,力气大的惊人。
到了新房,我的伴娘芳可没那么好对付,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念起来开头是搞笑的,后面就是老公对老婆好的十条细节。众人都在要签字化押才行,他在起哄声中,化完押为曼迪穿上了鞋子。曼迪心有不舍,出了这个家门,就己是人妇。借来的彩礼存在一张卡上,当着众人面,吴归交给了曼迪,曼迪拿着卡五味杂陈。
坐在婚车上,家越来越远,拐个弯己看不到了,车往前开着,旁边奏乐,曼迪却泪如雨下。
人越来越少,只听到乐声,车旁一闪而过的田,高耸挺拔的树,这是曼迪不曾来过的,也不熟悉的风景。前面没有路口,只有一条柏油路笔直的通往前方,两旁种的大树,只见树杆,绿叶长在树的上半部份,像撑着的大伞,阴影投射在路拍油路上。单调的景看的有些疲惫,终于车头一转,一条羊肠小道通往稀稀疏疏的几栋房子,后面不远处有座山。曼迪知道,到了。
吴归的家在农村,新房是一栋瓦房,外表破旧不堪,墙壁上的石灰已经斑驳脱落。因为要结婚,外表重新粉刷了一遍,但仍旧遮不住。地板是粗糙的水泥地,进门就是客厅,老旧的黑白电视映入眼帘。客厅可以容纳一张大桌,此时,桌上放了一些吃和喝的。曼迪的新房就在客厅的右侧,房间里只有一张床,看起来有年代久远的棕床。上面铺着一张红色花纹的被子,墙上挂了婚纱照,新买的衣柜贴了喜字,门上贴了喜字,但是曼迪却喜不起来,说不出为什么。
随行的弟弟很不满,但是怕姐姐伤心,什么也没说,怕姐姐饿了,一会送吃的一会拿喝的。
曼迪想起自己的家,是一栋单元房,虽然是小三房,但是布置得温馨亮堂。房间里铺着柔软的地毯,墙上挂着精美的画作,家具也都是时髦的款式。但是在这里,却完全感受不到用心。
曼迪向要敬茶,改口。然后,吴归其它长悲们坐一桌,曼迪要向长辈们发烟,点上烟。感觉很奇怪,但是曼迪入乡随俗照做不误。开始都很顺利,点烟后按例给了曼迪一个红包,但是到一个皮肤黑黑的长辈时,就没那么顺利了。曼迪要给他点烟,他斜着烟故意摇头晃脑,曼迪怎么也点不上,情急之下,曼迪用一只手将烟夹住,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曼迪,曼迪眼疾手快的点上了,也许是觉得还没玩够,他不情愿的给了红包。
曼迪走完这些仪式,就回房了,没曼迪什么事了。曼迪觉得很无聊,送亲完,弟弟他们回去了。吴归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曼迪无聊的看着窗外,这时来了一个小妹妹,她红扑扑的脸,曼迪忙拿吃的给她,她收了。又跑了。
隔了一会,一个小姑娘探头探脑的往里看,看到曼迪一个人在,喊曼迪出来晒太阳。
曼迪在门口坐了一会,也没什么人聊天,大家在远处吃着瓜子聊着天,每个人都喜气洋洋,但是曼迪却像局外人。觉得无趣,曼迪又回房了。
就这样过了三天,回门。
假期也快结束,曼迪实在不想再回去吴归家里,就提仪回深圳。毕竟还有班要上,也不能回来太久。
回到深圳后,曼迪才想起来,那张放在桌上的彩礼卡,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无所谓了,原来出没有想要。收得的红包,婆婆拿走了,说是办酒席费钱,这也是之前赶出去的人情,大家回礼。也罢,曼迪也没数有多少钱,全给你。
回到深圳后,吴归取中租了处房子,这样二个人周末相聚方便些。平时曼迪还住在宿舍。
很快,曼迪怀孕了。和其它人不同,曼迪怀孕像变了一个人,又瘦又黑,吃不下睡不着,没有办法,这样也影响工作,不得己,曼迪辞职了。站在厂外,百感交集,这里,有曼迪的五年青春。
去做孕检,医生说血糖过高。还有曼迪的失眠越发严重,整夜睡不着,白天没精神,家里什么家事也做不了。吴归也许有怨言,但是回家后,他还是将家里整理打扫了一下。只不过,做饭比较敷衍。曼迪也没心思注意到这些。怀孕3个月后,曼迪的状况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了,在一个下午,她差点晕倒了。瘫坐在地上吓的不行,恰好妈妈打来电话,曼迪抑制不住心里的害怕,在电话这头哭了起来。隔天,妈妈买了车票赶过来。
吴归没有想到曼迪的妈妈会来,讪讪的说着客套话。曼迪的妈妈没有多想,俗话说生产是道鬼门关,妈妈始终是放心不下曼迪,看到曼迪状况很不好,夜里又哭了几回。但白天没让曼迪看出来,好吃好喝的准备着,饭后再带曼迪去散步,曼迪就好像从沼泽地里挣扎着站起来了。情况好转,只是去体检指标仍旧不是很好。曼迪很怕对胎儿有什么影响,吃饭饮食格外小心。
曼迪没有注意,吴归回家与她交谈越来越少。
曼迪六个月大时,和妈妈去产检后回来,吃完晚餐去散步,吴归不去说是想歇一歇。晚上回来,曼迪就觉得吴归脸色很不对,约8点钟电话响起来,曼迪很清楚记得,那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吴归有些慌乱的看了眼曼迪,然后接着电话走了出去。在门外讲了约半小时。进来后,没有看曼迪仰面倒在床上。曼迪有些㤞异,什么也没问。第二天醒来,他己经不在家。桌上压了一张检查单,那是个男生的,是一张血液检查的单子。曼迪觉得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时候从哪里拿的单子。实在想不起来,也没弄明白这是怎么了。
吃过早餐,大约9点。曼迪下楼拿个快递。在楼下接到了吴归的电话“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曼迪没懂“解释什么”
“那个男的是谁?昨天我从你包里翻出来的”
曼迪明白了“原来那个单子是你放的,我昨天有去体检,顺手拿错了。你不说我都没有发现”
“你觉得我是傻子吗?证据确凿,那个男的不讲清楚这日子就别想过下去”
曼迪血气上头,一口气从一楼爬到了五楼,这样被污蔑曼迪忍受不了。妈妈看到曼迪如此激动,了解到前因后果后,气的咬牙切齿。到底经历的事情多,妈妈没有和他费力解释。你上午请假,我们一起去医院把情况了解清楚。
吴归还在电话里很嚣张“我不请假”
你不请假,我们就来公司找你。
吴归没法请了假,约在医院见。脸色铁青的吴归10点出现在了医院,妈妈没有多的话,找到护士,请护士帮忙提供一下那位男士的电话,医院当然不肯,毕意这是患者隐私,妈妈也没办法给医生讲实情,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说有捡到他的东西,要交还给他。
好不容易接通了电话,妈妈开了免提,做了介绍将情况讲给了那位男士。对方很痛快的答应了见面。
我们在餐厅等,曼迪觉得好难堪,还好没等多久,那位男士出现了,一眼就看到我们,那是位很有气质的中年人,一看就是管理层。他没有多说,拿出结婚证,吴归看到结婚证就己经慌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那个男士说“小伙子,我和太太为生小孩费了很多心力,你要好好珍惜啊”
吴归连连点头,说这只是误会。妈妈很感谢他,要请他吃饭。他大手一摆走了。
吴归又换了一个笑脸。虽然误佳能己清,但这样的婚姻是曼迪要的吗?曼迪觉得和他之间,仿佛隔了一堵墙。
转眼来到七月,曼迪状况越来越不好,医生说如果情形还不好,要准备点钱到时候做手术。
曼迪永远都记得,那是一个晴朗的周日,他就坐在曼迪的对面,低着头说“我找家里人商量了,因为刚筹备完婚礼,家里也没什么钱,我妈妈说可能是营养没跟上,到时候她再寄点家里养的士鸡蛋过来”
妈妈听完暴跳如雷,这是营养不良的事吗?这话说的相当敷衍,没有说都让你家出,那也不是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啊。
吴归叹了口气,像下了某种决心一样“实在不行,这个小孩就不要了”
妈妈听完差点气晕过去。将他狠狠地说了一顿。最后放下狠话“这个小孩是决对不会打的,都己成形。你是孩子的爸爸,你要担负起责任。”
但是对于钱的事情一直没有结果。后来又找了个专家号,医生建议8个月剖腹。指标又有好转,先观察不用手术。
风波才平息下来。妈妈嘴上不说,却对吴归失望之极。曼迪也是一样,只是嘴上不说罢了。
为母则刚,当务之急就是宝宝,其它什么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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