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日子过得忙忙碌碌,恍恍惚惚。直到看《乘风破浪的姐姐》才意识到,童年及少年时期的心头好已经是30+的年纪。掰着手指算一算,自己也到了不能当小孩的年龄,父母似乎也不如小时候那样年轻了。
总想为他们写些什么,但也总不敢下笔,犹记得初中时一篇关于父母的考试作文,在考场上也能写得涕泗横流,他们啊,一直是我感情中最为柔软的部分。时值父亲节,好像找到了一个最好的理由,诚实地记录,为我家亲爱的帅老头写下只字片语。
1.帅老头的季节
生命源于自然的孕育,用季节以概括最为恰当:春,孕育新生不断成长;夏,热情似火蓬勃向上;秋,微风不燥沉熟稳重;冬,天气严寒正好睡眠。我内心无比自负地以为,我家帅老头不说是长命百岁也应该和麻麻相爱到99的。如此说来,我亲爱的粑粑刚好跨入硕果累累的秋季,幸福又美满。
印象最深刻的是挂在他们床头大大的结婚照,粑粑年轻的时候真是帅得非常地经典,大家可以尽情地回忆一下高中历史课本上宋教仁的照片,这颜值一直是我心中小小的骄傲,虽然在我有记忆的时候我老爹貌似就秃头了,但曾经头发茂盛的时期颜值还是十分扛打的!未能见证帅老头的颜值巅峰时期,有些许的遗憾,不过当时在我眼中,秃头爹是非常了不起的存在。
2.帅老头的春暖是乐天派
虽然经历了缺衣少食的灾荒年头,但作为家中体弱的幺儿,老爹似乎一直都是备受照顾的,小时候经常听奶奶忆苦思甜的时候说一个苹果粑粑吃果肉,大伯吃皮,姑妈老大没得吃。
等到上初中的时候,在那个并不富裕的年代,早餐居然就能用馒头夹香肠了,不知道是老头吹牛,还是只深深记住了难得的美妙体验,忘记了当时的匮乏。
作为国营厂的厂子弟,念完初中就顺理成章地去技校念书,进厂工作。少年意气风发,伴有三五好友,兜里即便是揣着几张可怜的纸币,也敢天南地北地走。从粑粑的嘴中,总有他年少时“走南闯北”的故事:桂林的秀美,华山的险峻,北方冬天必须要有暖气的公共厕所,能够烤红薯也可烘干袜子的暖气片,峨眉山需要碰运气的日出云海,他们能够吓傻上海人的食量......这些有趣的故事似乎是帮助葛爷生长出接触外面世界的触角,原来在我们国家还有其他的城市,那些城市的人们经历着和我们不同的一年四季。
3.帅老头的夏茂是超人
在1993年的那个秋天,我这个“游泳冠军”终于横空出世,粑粑激动地哭了,不是因为多高兴我的到来,只是因为麻麻痛晕了,我爹以为他要永失最爱了,唉,这恋爱的酸臭味啊!在往后的岁月里,我家老头是对我真好,可能是弥补第一次见面的“失礼”叭~
等到上幼儿园的时候,我才真的明白,我有一个粑粑,唯一的粑粑,这个男人和麻麻一起赋予我生命,要陪我长大。不知道父辈是不是都这样,反正在我眼中,我的粑粑无所不能。老爹能够修理被我荼毒的玩具,能把我扛过肩头“骑马马肩”,能唱好听的《雪绒花》,学过世界语,能拍无比好看的照片,能够扛动好大好大的一袋米,能把摩托车骑得飞快从来没有让我上学迟到,他就是随时变身的超人,无所不能。
4.帅老头的夏茂是平凡人
可渐渐的,我发现我的粑粑似乎不是无所不能的,也有失意,也有脆弱。
我在初二时候,成绩一落千丈,从年级的前20跌出尖子生的范围,对学习失去了动力,上课是不听的,只看藏着少女心事的小说,一遍一遍幻想属于我的爱情细节,在班主任动员成绩靠后的同学去读职高,我很是动心。回家便迫不及待地向粑粑麻麻交流想要上职高的想法,不同于往日的欢快,麻麻只是赶我进屋写作业,粑粑很是沉默。
没过多久,粑粑敲响我的房间门,慢慢进屋,然后又猛地坐在床沿上,直直盯着我看了几秒,缓缓问我:“你为什么不想考高中了呢?”
平日里在家耍宝欢快唱歌的粑粑不见了,这样严肃的样子让我有些害怕。
我小声地说:“我大概不是学习的料。”
“为什么呢?”粑粑皱着眉头问。
顿时“差生”的失败感席卷而来,我忍不住大吼:“爸爸,我学不懂,我真的学不懂,物理对于我来说完全像是天书,我的数学成绩也不好,我拿手的作文也不能得高分了,我觉得我学习就是在浪费生命,浪费你们的钱,还不如让我早点出社会,早点挣钱!”
粑粑听完我的话,一下子眼睛就红了,我看过老头疯狂大笑,拼命耍宝,瞪眼凶我,可是我从来没有见他这样过,心头咯噔一声。
粑粑说:“你啊,你知道爸爸有多羡慕你吗?爸爸就是因为当初家里条件不太好,没有继续读书,所以就上了一个技校,你知道吗,我现在就连做梦都梦见我坐在教室里读书、写字,我心里面好高兴啊,做梦都在笑!可是梦醒了,我心里面难过啊,是真的难过啊,都忍不住流泪。爸爸现在也没有机会再背着书包回学校上学了,爸爸真心希望我的女儿能够好好的学习,能够读完初中,考上高中,将来还能考上大学,成为家里最有学问的人,不会再吃没有文化的亏。”
粑粑仿佛体力不支,脚步有些蹒跚地走到房间门口,回头带着一丝祈求道:“乖乖,再好好想想,好吗?”
我愣愣的,独自在房间里想了很久。
成长的瞬间,可能就是在意识到父母也有脆弱的瞬间开始的吧!仿佛是带着使命,终于打消了读职高的念头,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读书。虽然现在依旧是不太聪明的样子,带着些傻气与天真,但是我终于是替老爸完成了他读书的梦想,顿时觉得自己不算成功的人生,也有了一点闪光。感谢粑粑,如果不是粑粑的愿望,我可能不会继续读书,没有基本学历的傍身,本来就容易自卑退缩的自己不知道会把生活过成怎样糟糕的模样。
5.帅老头你亲爱的女儿想对你说
粑粑呀,恭喜你终于熬到要等待退休了,可以提前好几年过上我从小时候就想过的幸福退休生活了,真是羡慕嫉妒恨!你就和麻麻出去可劲儿地浪吧,就像你年轻的时候那样,“南征北战”,留下属于“丛子”的传说,别忘了多拍些好看的照片。
还有啊,每周至少记得和麻麻去游泳馆三次啊,生命在于运动,你还得保存实力,收拾你未来或许调皮的小外孙。
粑粑,你老慢些,好不好?我现在还没有很多的时间能够时常回家看你,没有很多的时间像小时候那带我出去旅游那样带你出去超,也没有很多的钱能够给你一打一打地买高级鱼竿,不能给你换一辆车。所以等等我好不好?
悄悄告诉你,我写这篇文章把眼睛都哭肿了,从6.20一直写到6.21,一直写到了父亲节,希望这是一件超级棒的父亲节礼物,父亲节快乐啊!要健康要幸福地活到99岁啊!
拉勾上吊100年不许变,谁变了谁就是大笨猪!
写在后面:
这是一次征稿写的稿子,当时把自己写哭了。哭自己当时太幼稚太蠢,也感念帅老头当时把我拦在了悬崖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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