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的针尖对麦芒的对峙正像我预料的,他们一开始首当其冲的坦白从宽的政策,就是居高临下的追查我传播出去的关于林彪是死是假的耸人听闻问题。而且毫无疑问像这样的石破天惊的大事,无论落在中国人谁的头上,哪怕是整人者头上,被追查时也会头皮发胀屁滚尿流的。虽然我能想象与理解中国人的这种惆怅与惊慌失措,可是我对他们的审问中,又不能海阔天空的为所欲为的胡说八道,不能回答他们的惆怅与惊愕,不能像解几何题那样一步一个脚印,以一步一个的实证步骤向整人者原汁原味的坦白从宽什么,我甚至依据与老战友小投机的关系,采取那种以其人之道还其人自身的方式,那种针尖对麦芒的方式,以至于这样的大境界喧宾夺主的说,蒙承你们的关照,本来林彪的死还是活离我们的人生十万八千里,你们说他的死与他的活与我们老百姓有什么关系?他死了也好,活着也好,他能让中国的文化大革命千秋万代吗?既然你们拿这个耸人听闻的命题做文章,置于坦白从宽的裤裆里穿针引线,那么我的由来已久的抗争只好舍命陪君子了。因为这个本来不是问题的问题经过你们的审查反而更显得扑朔迷离,更显得五迷三道说不清道不明了,尤其对于你们整人者来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就像刚刚从娘肚子里钻出来那种朦朦胧胧的,你们干嘛问我,应该向上请示,向上提问,诼级汇报,可以像玩多米诺骨牌那样问中共中央政治局吗?干吗跟我这个不思进取的挨整者过不去,让我的坦白从宽陪你们玩这样捅破了天的大问题?是的,显然这样的谁也说不清的问题在形而下学的世界可笑而又不可实证,不可以实话实说,而且在我的坦白从宽的戏谑下,这样的政治命题更显得无中生有,更铁树开花,说不定整人者也希望林彪一死万事大吉呢!于是,他们默默无语无言以对也是可以理解的,甚至丢开这样的审查不说,林彪死了就死了呗 ,何必让我们老百姓为林彪的冤假错案树碑立传,或是再踏上一只脚,让他的冤假错案的死遗臭万年?无论是林彪还是谁,人的存在关键是死的形式,林彪的这种死固然是千秋万代的伟大,可是伟大的死更应该体现历史发展的必然性才合乎历史常情。因此我的坦白从宽一口咬定还原林彪的本来面貌,还原文化大革命的本来面貌,更是我的坦白从宽的思想本色。于是我继续玩闹的说,说来说去不就是林彪的死吗?不就是林彪主张设国家主席的政治诉求在国內混不下去了,想去国外避难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这样的避难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水到渠成的,无论天王老子怎么阻挡都是无济于事的,狗急还跳墙呢!何况林彪是出类拔萃的将军?显然对于我的这种玩闹说法,整人者却显得尴尬,竟然没词以对了,反倒让我成了审判文化大革命的角色。而且应当承认,林彪事件之所以闹得沸沸扬扬,其实他们整人者的心里也没数,不是说他们整我出于什么可怕的政治问题与原因,他们整人者作为中国政治机器的一个齿轮只能跟着转来转去,只能上传下达。所以整人者面对这样的无言以对的尴尬,面对这样戏谑的命题只好沉默是金,只好降低了抗拒从严的调子,说只要我拿出林彪死了的证据就结案。而这样的证据就让我为难了,难就难在我从来没有整过人,也没学会出卖朋友的造谣惑众,我到哪里寻找证据?而从我的玩闹者的做人意义说,我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弱者,能够在这种挨整的大境界中潇洒走一回也是我的命运的造化,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原汁原味的向他们整人者坦白从宽,我仍然义无反顾的说,你们不是要证据吗?就怕你们不敢相信这样的证据,你们有胆量的就去外轮上偷猎思想禁区,偷看外国报纸怎么说的,你们一旦偷猎思想禁区,我也就不必向你们坦白从宽什么了。一切历史的支离破碎,一切历史的残渣余孽,一切历史的还原,一切历史本来面貌的正本清源,其实都在外轮的思想禁区里,都在他们报纸的本文里,你们不到思想禁区里寻找证据,却让我提供证据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岂不是弄巧成拙,岂不是自讨没趣,岂不是自取其辱?而对于我这样的寻找思想禁区的坦白从宽,包括张果老与小投机在內的整人者,他们的龌龊尴尬劲也显得肆无忌惮,毕竟他们在整人的途中自尊心是有限的,因此我的胡闹林彪事件的同时也把他们的至高无上的自尊心给内奸了。毕竟他们的存在是海关的官人,他们的思想修养与存在能像我这样远离真理,这样偷猎思想禁区大闹天宫吗?所以出于他们整人者的身份,他们不得不打出他们惯用的一用就灵的思想王牌,无可奈何的给我戴上传播资产阶级思想的帽子,说我偷猎思想禁区是中了资产阶级思想的糖衣炮弹,当然这样的思想帽子不知给我戴上多少次了,这样的政治花架子对于我这种挨整者老运动员来说,我的历史之路的思想资源已经产生抗药性了,不在乎任何思想帽子说教了,而对于整人者的自尊心来说,这样的一用就灵的花架子自然成了紧箍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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