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
秋风越来越紧,耽搁了好久的故事一直没写,想想实在令人沮丧。晨起看着朝阳照耀大地,一片金黄,瞬间又暖洋洋起来。树叶打着卷边摇摇晃晃挂在树上,欲坠还休,秋日的光景总夹杂着些衰败。沿海的城市却还遭受着台风的威胁,一阵阵的强风,夹杂着干燥,放佛要抽干人的水分,脸颊,嘴角,干燥得皲裂,隐隐地痛,还有令我痛苦不堪的眼疾,瞬又复发。秋季,着实不让我欢喜。
约了吕湫一起吃早餐。那是一家粥店,经营着传统的乌鸡粥与油条,来这吃的也都是常客,多数还是本地居民,习惯了口味,总会隔三差五叫上一碗,就着油条,呼呼喝下一碗。秋冬季的冷,与热粥的香气,总是格外协调。
店不大,一进门摆着两排桌椅,中间是走道,最里面是厨房。铝合金的隔板加上玻璃窗,架起食客与厨房的隔墙,很简单的格局。没有吧台点餐,进店的客人要走到玻璃窗前跟里面忙碌的老板喊上一声,自己报上菜名。提供的早点除了乌鸡粥和油条,还有猪肉冻和泡蛋,最近增加了一道扁食,别的地方有的叫云吞,也有的叫抄手。我没吃出来什么不同,有的皮薄有的皮厚,内馅则与当地饮食习惯有关。我习惯的是瘦肉糜拌上炸得酥脆的扁鱼,当然,扁鱼得事先舂成粉,和瘦肉泥活在一起,搅到起筋,煮熟的扁食肉才有口感,脆弹好吃。
到的时候店里坐满了,店家又摆了两张小桌子在店门口,于是我选了一张坐下。食客们吃完即走,有的赶着上班,有的赶着送孩子上学,不着急的,也没见滞留,三三两两邀着去别的地方逛,所以店铺也不需要大,客多的时候门口再加两张桌子,来来去去,一会儿光景,换了好几拨客人。
等吕湫的时候有些许无聊,便先要了份油条,抓在手里慢慢啃,四处张望。周遭的店面都已陆续开门营业,对街的牛排店也张罗起来,服务员开始列队早训。听着领班的训导,店员皆严肃地站着,静静聆听。这情景,我是多久没体会了啊?想想自己离开职场的这几年,又有些许怅然。
“缤缤,我来了!”吕湫斜挎着包踩着高跟鞋小跑过来。我总惊讶于她穿高跟鞋小跑的速度,一晃就到了眼前。
“你好慢啊,我油条都吃完了。”我笑眯眯地抽了张纸巾擦拭油腻腻的手。
“没事,再喝碗粥吧,我去点。”吕湫没往我这坐径直走进店里,“要不要再来根油条?”她边走边回头问。
“不了,给我个卤蛋吧。”油条吃不下了,咸粥配卤蛋,也是不错的,我懒洋洋地往椅背靠了靠。
“等会吃完你去哪?”吕湫边卸下挎包边问,加桌的凳子很少,就我和她一人一把,吕湫只能把包包放在腿上。
“回去写点东西。”我实在不想到处走。
“你怎么老爱天天宅家里,你看天都转凉了,去逛个街吧,买两件冬天的衣服。”
“算了吧,衣服去年的都还能穿,我又没长胖。”
“穿好看点不行吗?”吕湫一脸鄙夷。
我笑了笑,正想找借口,这时候老板端来了乌鸡粥,我赶紧伸手接过一碗给她:“快吃吧,吃完你不得去找你的小男友。”
吕湫伸手来掐我的脸,我赶紧往后一躲,咯咯的笑着,“呀,我的袖子!”吕湫缩回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碗,白衬衫瞬时染上颜色。
“自己添乱吧,一会多买两件衣服。”我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还不是你,害我弄脏衣服了,给我钱来,我多买四件。”吕湫一边擦袖子一边杠。
“那我再给你染另一边吧,这样对称些。”
“你敢,我拿整碗泼你了。”吕湫笑骂着。
嘻嘻闹闹,终于吃完了早饭,我站起来伸伸腿,小桌子小凳子坐久了确实憋屈腿了。吕湫整了整裙䙓,“我要走了,你自己回去慢点。”
“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晃着手臂往另一边走。
吕湫转身又转了回来,顿了顿说:“那个,于夏回来了,在上班,公司就在我对面。”
我知道她在等我回答什么,但我始终没转过身,默默地站了会。
有些许尴尬,吕湫咳了声,“我走了啊,有空来找我。”
“好。”我低低应了声。
脚边的落叶打着转儿,飘向马路,疾驰而过的车辆带起一阵风,又将它卷到树干旁。兜兜转转,终究还是转了回来。
其实,何必回来呢?
风吹起发丝,挡住了视线,还是回去吧,我摇了摇头,一场喧嚣总该沉寂,秋天都到了,春天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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