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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几个月后,马杰结婚了,对象是D姑娘,我媳妇儿在医院的同事。
他来问我:“你觉得她怎么样?”
“我没什么意见,你好好考虑一下,一切还是你决定。”D姑娘长得不错,也算是个美女。
媳妇儿曾私下对我说起,D姑娘人品一般,和马杰恋爱的时候还和一位医生有染。
但作为兄弟,我只是希望他能够幸福,婚前随性一点,以后可能会好一点吧,因此有的话只是藏在心里,没有说出口。
但我还是错了,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不会轻易改变。
马杰结婚两个月后的一天,媳妇儿告诉我,D姑娘依然和那个男医生保持着交往,举止过分亲密,远远超出了朋友和同事的范围。
马杰是一名警察,在Y城的公安局上班,D姑娘在X城上班,两人由于工作原因,一个月就见面几天。有时马杰有任务,好几个月也回不了一趟家。
因此,我大概能够明白D姑娘出轨的原因,无非是因为寂寞。但在决定走进婚姻殿堂的那一刻,或者说确立婚姻协议的那一刻,这些因素都应该早已明确。
有了寂寞便去寻求派遣,这本是无可厚非。只是,人与动物毕竟不同,需要克制动物的本能,否则就与禽兽便失去了区别。
这种事当然不能忍,我决不允许兄弟的幸福生活遭到破坏。
三天后医院下班的那个下午,我和几个兄弟拦住了那位男医生,将他拖到了一个小巷子里。
作为男人,明知对方是已婚的女人而去下手的,理应接受由此而带来的后果。
那一次我们几个人都下手不轻,但没有打在脸上,拳脚都是朝着其他地方招呼。
或许是因为理亏,他并没有报警,而是告诉了D姑娘。
D姑娘当然忍不了,质问马杰,说他的朋友为什么殴打她的同事。
一个午后,马杰一脸严肃来找我,我递给他一支烟,叫他坐到我旁边。
“说说吧,怎么回事?”他似乎有所察觉。
“好。”事已至此,我索性开诚布公,将知道的一切情况告诉他。
他听着,始终沉默,仿佛空气都已凝滞,仿佛他忽然失去了呼吸。只有不断闪烁的烟头在提醒着我:他还活着,他在听我说话。
良久,烟头不再闪烁了,四周正在被深沉的夜色包围,随之而来的,还有无边的寂寞。
他很累似的靠在沙发上,眼睛看着天花板的某一点,但思绪无疑已经飘远了。
我亦保持沉默。事情发展到这个局面,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所谓承担责任并不能改变什么。
随后他请了长假外出调查,作为一名刑警,他很容易就找到了D姑娘出轨的证据。
D姑娘供认不讳,很爽快地同意离婚,丝毫没有留意所谓夫妻情分,这让他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办完了离婚手续,他回到了Y城,作为一名人名警察,继续投身于打击违法犯罪,维护人民群众利益的伟大事业中。
三年了,他固执地保持着单身,同事、朋友、家人中有不少给他介绍对象,都被他婉言谢绝了。
眼看着他老大不小,找对象越来越困难,我也很心焦。
兄弟们找我来商量,问我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带他去相亲!”我思前想后,觉得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指望他自己是指望不上了。
说干就干,兄弟几个分工,其余人负责在周围找姑娘,我负责把马杰弄回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番辗转之后,他们几个找到了在银行工作的R姑娘,不是特别漂亮,但很秀气,性格也不错,清爽干净。
经过我软硬兼施,马杰很不情愿地回来了。
我们马上安排了两人见面,地点选在一家环境不错的餐厅,方便两人说话。
看着两人走了进去,我和兄弟几个人眼巴巴窝在车里,在餐厅外面等着,精神不亚于专业的狗仔。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两人出来了,但R姑娘低着头,明显很不开心的样子。
我还以为马杰这家伙对人家姑娘发脾气了,赶紧跟上去询问情况。
“姑娘,感觉我兄弟咋样?”
“他根本一句话也不说,感觉我像嫁不出去了一样。”
她停下来,紧抿着嘴唇看着我,又低下头去。
这该怎么解释呢?似乎现在把马杰的事直接告诉她也不好。
“他就是比较内向,可能第一次见面太紧张,后面熟悉了就好了。”
我一边找着蹩脚的借口,一边把R姑娘送上回家的出租车。
回头想想,R姑娘也没有说马杰不好,也没有明确说不想见面。
于是我决定,为他们再创造一次见面的机会。
一个月后,“绑架”计划正式实施。
我们准备好了车,告诉马杰,R姑娘打算去Y城看他,叫他准备一下。随后我们约好了R姑娘,说出来聊聊天,安排她和马杰见见面。
她略有踌躇,但最终答应了。
我们开车去接她,然后车子径直开向Y城。
“你们这是绑架!”R姑娘当然很生气。
我向她说了马杰的遭遇,R姑娘随即一言不发,安静地和我们坐着车到了Y城。
我们给R姑娘订好了宾馆,叫她先休息一下,等马杰过来。
“R姑娘说她到了,在宾馆休息,你过去见一下。”我在Y城公安局门口给马杰打电话,然后窝在门口的车上盯梢。
“好。”马杰的回答很简单。
结果,好几个小时过去了,早过了下班时间了,我还没看到马杰走出公安局的大门。
打电话给R姑娘,也说没接到马杰的电话,更别说见到人了。
这家伙,关键时刻掉链子。
进了公安局大楼,很快就找到了马杰。
只见他戴着耳机,键盘按得噼里啪啦,正在忘我地打游击。
我上去朝着他脑袋就是一巴掌,打掉了耳机。
他身旁的同事显然有些惊讶,厉声喝道:“你干什么?”说着就要动手。
有人冲进公安局打警察,这种事简直空前绝后。
“没事没事,这是我兄弟。”马杰尴尬地说道。
“你他妈怎么回事,放大家鸽子是不是?”
“我去,现在就去。”他边说边拉着我出了公安局大门。
看着车上表情凝重的几个兄弟,他一个劲儿道歉。
算他机灵,要不是看在他要去见姑娘的份上,我们肯定要揍他一顿。
有点晚了,我叫他去宾馆和姑娘谈谈,然后给他们订了外卖。
随后我们兄弟几个在宾馆的同一层开了房,各自休息。
第二天,我们发现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
R姑娘眼睛红红地走出了房间,一看就知道哭了很久。
马杰也是无精打采,黑眼圈很重。
“你小子,是不是欺负人家姑娘了?”我有些紧张地问。
毕竟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都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实在不能保证不出意外。
“没事,他把事情都告诉我了。”马杰还未开口,R姑娘居然为他说话了。
从此之后,马杰和R姑娘的感情算是进入了正轨,两人日常的电话联系多了,R姑娘还时不时去Y城看马杰。
眼看着两人要结婚了,大家都很高兴,但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
马杰出去执行任务,在抓捕的时候遭到了持刀的犯罪分子激烈反抗。
当时马杰一个背后擒拿,用胳膊锁住了对方脖子,对方穷途末路,用刀向后猛刺,马杰大腿、侧肋、肩胛三处中刀,但依然没有松手。
犯罪分子被绳之以法,他也进了急救室。好在三刀并未伤及要害,没有生命危险。
我得知这个消息已经是一个月后,那时马杰的手机关机了,没有人联系上他,于是我亲自到Y城公安局去问。
“马杰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重伤,住院了。你不知道吗?”
我一时语塞,只好问了医院的名称,打车赶了过去。
他果然在医院,躺在医院的床上一动不动,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我差点认不出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说一声?”我本来很生气,但看着病床上的他,却怎么也狠不下心。
“没事,不用担心。”他有些中气不足地说。
随后R姑娘请了假,到Y城租了医院旁边的一间房子,住下来专门照顾他。
照料一个重伤员,难度可想而知,但R姑娘从没一句怨言。
别人问她为什么对他那么好,她说他是个好男人。
半年后,他出院了,可以在家休养,所以回了X城。
我把X城的房子借给了马杰,让他和R姑娘来住。
R姑娘下班后就回家,两人一起做饭吃饭,然后去散步,也是马杰的恢复锻炼。
说到这里,故事差不多到了结尾,忘了说,马杰被授予个人二等功。还有,据说R姑娘的肚子似乎大了起来,他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后记
北疆之夜,我和朋友坐着喝酒,暖气很好,微醺。
他讲起两个爱情故事,都发生在故乡青海,一个曲终人散,一个苦尽甘来。
我被故事感动,随即决定写下来。
那是2017年的十月,第二个故事终于今天完成。
想起海子的那句诗:“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祝你有情人终成眷属,祝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谨以此文献礼那些平凡却伟大的爱情,也愿你像我一样,相信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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