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读书看剧最大的乐趣便是横看成岭侧成峰——每个人都是在自己已有的经验上去分析和建构新的认知体系,读书、观人莫不如此。
便是在看完《天道》再去读原著《遥远的救世主》的时候,我发现丁元英对《流浪者之歌》三位演奏者所作的评价恰恰暗合了对书中三位女主角的评价,当然,这只是我眼中的“哈姆雷特”,觉得很有意思,所以写来与大家分享。
当丁元英和芮小丹一起到叶晓明的音响店送关于音响数据材料的时候,冯世杰为了引起丁元英的注意,故意同丁元写剧评英开展了一场关于《流浪者之歌》穆特到底演奏的好不好的辩论。丁元英最终给出的结论是:“穆特是心到手没到,海菲兹是手到心没到,只有弗雷德里曼是手到心到。”
这三句话,把其中的“心”视为“道”,把“手”视为“术”,似乎恰恰暗合了欧阳雪、肖亚文和芮小丹三位女性人物的特点。
【1】欧阳雪:心到手没到
古人云:大道至简。反过来同样,越是简单的,和“道”越是接近。
欧阳雪自始至终的为人之道便是:真诚。
对芮小丹,欧阳雪是情同姐妹的真诚。
不论是帮助丁元英在古城租房子找住处,还是在酒局上故意刁难丁元英,都是出于她对芮小丹的爱和保护。这种爱和保护,不仅是因为她们童年时相同家庭境遇(父母都离异)而生出的惺惺相惜,更有欧阳雪在创业之初得到芮小丹以自家房屋做抵押贷款帮助她迈出创业第一步的感谢和感激。所以,在创业成功后,即便芮小丹作为公务人员不能参与酒店的经营和管理,欧阳雪也一直让芮小丹保留着她在酒店的股份并每年给她分红。
对于芮小丹曾经的帮助,欧阳雪一直心存感激,在一次聊天中,她对丁元英说:“我忘不了这事不是因为小丹帮了我,是因为她尊重我,是因为她让我知道,我也可以有面子。”
心理学家武志红说:看见即是爱。欧阳雪从小被父母嫌弃,是芮小丹的帮助让她一步步获得了做人的尊严,这份“被看见”成为照亮她内心的光,所以她对芮小丹回应的同样是一份出于真诚的爱。
对丁元英,欧阳雪是无条件信任的真诚。
从最初出于保护芮小丹而生出的对丁元英的戒备,到后来对丁元英坚定的追随,欧阳雪对丁元英的认识由浅入深,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变。和肖亚文因想向丁元英学习更多的东西、听到不一样的声音而追随丁元英不同,欧阳雪对丁元英的追随,一方面是出于对芮小丹亲人般的感情,爱屋及乌,从而对丁元英也生出亲人般的信任和真诚(后来欧阳雪一直管丁元英叫大哥);另一方面是出于对丁元英帮扶王庙村义举的感动,这一点书中并没有明确交代,但从她在公司成立之初,在并不了解市场的情况下,仅凭对丁元英的信任就将自己的全部家当入股,以及后来冒着败诉的风险也坚持不撤股就可以看出,她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仅仅是出于对丁元英的信任,更有她作为曾经的受助者想要去回馈芮小丹的一份情和义。(在欧阳雪的心中,因为芮小丹接受了丁元英,那么丁元英便和芮小丹成为一体,在她心中占据了同样重要的位置。而对于丁元英的扶贫王庙村,欧阳雪并不知道真正的起因是丁元英送给芮小丹的礼物,所以,丁元英的帮扶义举让她联想到当初芮小丹对自己的帮助,从而产生了代入感。)
古语曰:以利相交,利尽则散;以势相交,势去则倾;以权相交,权失则弃;以情相交,情逝人伤;唯以心相交,淡泊明志,友不失矣。
如果说冯世杰、叶晓明、刘冰三人和丁元英是以利相交,芮小丹和丁元英是以情相交,那么欧阳雪对丁元英,更多的是以心相交,是对丁元英人品的认同和追随。
正是她这份对人不带任何功利心的真诚,让她遇事后在一些关键决策上能够化繁为简,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从这个角度来说,欧阳雪虽然并不懂“道”,但却接近于“道”。
但由于欧阳雪受教育水平有限,所熟悉和擅长的也只是她一直从事的酒店经营和管理,所以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她发展领域的拓展。在“术”上稍逊一筹。
所以,欧阳雪的整体特点可以概括为“心到手不到”。这里的“手不到”并没有任何贬低的意味,只是对她事业发展的一个描述。(写这部分有些收不住笔,发现越来越喜欢欧阳雪这个人物,如果有机会,会针对她再单写一篇,如果大家对欧阳雪有什么样的看法,欢迎留言交流。)
【2】肖亚文:手到心不到
对于肖亚文,不但“手到心没到”是对她的总结,就是丁元英评价海菲兹弹奏《流浪者之歌》的那几句评语也同样恰当。
对于海菲兹的弹奏,丁元英是这样说的:“也许他太在乎技艺精湛了,反而染了一丝匠气,淡了一丝虔诚。”
肖亚文从一开始让芮小丹帮忙照顾丁元英,就抱有自己的目的——让自己获得更多的成长。
这一点从她在故事开篇同芮小丹的谈话中就可以知道。
当时芮小丹不明白肖亚文为什么千里迢迢跑到德国就为了让芮小丹对丁元英“有个照应”,肖亚文曾回答:“认识这个人就是开了一扇窗户,就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听到不一样的声音,能让你思考、觉悟,这已经够了。”
包括后来,肖亚文通过丁元英的“考试”让她成为格律诗公司的新掌门人后,肖亚文也曾对丁元英说:“我只是想通过小丹的关照保持联系,能有机会跟大哥学点东西。”
聪明如肖亚文,积极上进如肖亚文,在跟随丁元英不长的时间里,也确实学到了很多,不论是在对格律诗和乐圣公司官司的预判上,还是在对公司未来发展的分析上,可以说都学到了丁元英的精髓。
但肖亚文太想获得成功的机会,也太想向别人证明自己了,所以她更多关注的是“术”上的成长,与人交往带有明确的目的性,多了一丝刻意,而少了一份“以心相交”的真诚。所以,在芮小丹从丁元英口中得知肖亚文接手了格律诗公司之后,她的反应先是一愣,然后高兴地说:“那太好了,亚文那么精明,这公司让她管理肯定有希望。”
看到了吗,芮小丹在这里用的词是“精明”,作为多年的同学兼朋友,芮小丹对肖亚文无意中的一句评价足以说明一切。
所以,肖亚文的人物特点,正好符合了丁元英口中的“手到心没到”。
【3】芮小丹:手到心到
(芮小丹作为剧中的第一女主角,是一个让丁元英都自愧不如的存在,值得大书特书。但正因为她太过完美,所以迟迟不敢书写,怕一写就错。借这一篇的比较,权且先谈一下对这个人物的简单的看法。)
剧中的三位女性,芮小丹无疑是最耀眼的一个。
虽然她和欧阳雪一样都是从小父母离异,但她无疑比欧阳雪幸运的太多。欧阳雪是被父母双方嫌弃,12岁的时候便被迫自谋生路。芮小丹则在父母离婚后依然得到了父母双方无限的关注和爱。她的父亲是国内知名导演,母亲在德国做生意有着一定的资金储备,并且买了玫瑰园的别墅作为芮小丹在国内的住处。父母离异后,母亲带她到德国读书一直到初中,为了高考她回到国内读高中,同样得到了父亲物质和精神上的极大关心和关注。
心理学上有句话说: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芮小丹无疑是幸福的那一个。父母对芮小丹无限的爱与关注给了芮小丹足够的安全感,使她能够自信而又心怀善意地看待这个世界,使她能够不受物质条件的限制而随心地追求自己的理想。所以丁元英对芮小丹的评价是:自性无挂碍。
因为物质上的富足,芮小丹可以不必像欧阳雪、肖亚文那样为生存而委屈自己,她可以跳过生存的设限而纯粹地基于热爱来选择自己的职业。因为热爱所以忠诚,因为忠诚所以坚守。这也是丁元英知道自己为什么无法安排芮小丹未来的原因。
因为精神上的满足,芮小丹对自己有充足的自信,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能承担失去的后果,没有过多的得失心。所以当她和丁元英在耶路撒冷街头讨论如果此刻附近有一颗炸弹爆炸会有什么后果的时候,丁元英问她是该祈祷有炸弹还是没有炸弹,芮小丹笑笑后回答到:“存在和永恒我都能接受,有没有又有什么分别?”
因为内心被给予了爱,所以她也能够用爱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即便面对黑恶势力集团的二号头目王明阳,她也以平等心待之,使王明阳得到了从别人那里所得不到的尊重。想来,这也是王明阳在服刑前连亲人都不见却唯独要同芮小丹见一面的原因之一吧。
为工作全力以赴,在境界上近“道”而不自知,所以丁元英所谓的“心到手到”正是对芮小丹的整体概括和评价。
愿一切安好,如你我所愿。
我是天涯,和你一起品他人故事,悟自己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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