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老屋的床上
床上散落着母亲些许杂乱的衣裳
一副灰白相间的线制手套落在床边
工作或许已将它遗忘
碎花牡丹的床单搭配着梅花开放的床围
自制的拖鞋在床围下探出了半边
白墙已经磨损的发黄
上面有几道父亲指甲的划痕
母亲后来告诉我事情的缘由
痕迹便印在了我的心上
墙面还有铅笔的涂画和零星残破的贴纸
是我和哥哥童年杰作
也是父母为之疯狂的景象
墙根的部分已经脱落 露出先前的模样
滴答声来自墙上的挂钟
这台父母结婚时购买的北极星
我修过两次 到现在运行了近四十年
坐在老沙发上看着它
依旧不紧不慢
不诉说 不倾听 不记录 不悲伤
木梁上钉了许多钉子
挂过许多东西
如今只剩几根电线和一盏白色的节能灯
隔间的梁上还糊着报纸 已经发黄破损
依稀还记得糊报纸的影像
几件老式木家具摆放在不同位置
高高低低 稳稳当当
屋中间放着一张朱红色的矮桌子
几个小板凳和缝着旧衣服的折叠椅陪在旁边
我起身走到门前
木门上糊着几层的年画
最下一层已不成模样
掀开竹制的门帘 来到院子
母亲种的白萝卜叶子已被虫子啃了很多洞
旁边的辣椒秧也有蜘蛛在上面织网
向阳的地上晒着绿豆夹和豇豆夹
我听到太阳发出了噼啪声响
许多鸟叫的声音从四周传来
可我只识得其中的麻雀与斑鸠
也有飞机声从空中传来
仰头看时却只是一片蔚蓝
时而传来几声狗叫和路人对话声
车辆鸣笛的声音却总能打破安详
院子里有两根铁丝搭着几条旧毛巾
几只颜色不一的机油桶放在水龙头旁边
秋风吹过 十分凉爽
砖瓦结构的房子被晒成粉黄
玻璃窗户有了破角
上方还有了马蜂筑的巢
墙上也有许多钉子 挂着农具和辣椒大蒜
丝瓜藤从一个旧缸中长到东屋顶
有根丝瓜已经长老吊在山墙上
东屋顶上晒着玉米、芝麻、谷子
看着这些总是尝到汗水的味道
在东屋平顶上眺望
远处有山，有田，有工厂
山脊上矗立着信号塔和高压线
一条高速公路将村子与山体隔断
街道路旁总少不了站岗的电线杆
村大队喇叭里传来了方言
广播的是路边有便宜的蔬菜
这好像在秋日的农村并不吃香
我环顾着老屋四周的景象
感觉未来很短，时光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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