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城外小河里倒映着蝴蝶的影子，那是一只黑色的蝴蝶，它飞出了树林，阳光在空气中荡起了涟漪，像是被风吹皱的河水。

“阁下在此，已有三十二个轮回了。”莫寒不顾身旁张小玲疑惑的目光，盯着霍三的眼睛道“还留恋着吗？”

“这一切，只是我的念而已。”霍三伸出手，握住了身前的枯木枝“不知忘川之主来我这执念之中所谓何事？”

太阳慢慢变成了灰色，灰色的阳光下，原本喧嚣的小城变的只剩下黑白二色，热闹的人群像是艳阳下的雪花，慢慢消散，只余破壁残垣和长满荒草的无名坟莹。

静安县城，原来是座死城。

静安县城，原是一座坟墓。

霍三翻开了身前的书，书的最后一页写着：丁巳年六月初八，亥时三刻静安县灭……

“三生石，忘川河，三叶草，如今这三样就只剩下了我这株草。你，可是想要？”

“众生，本应超脱，众生，不是牛羊。”灰色的阳光下，忘川河水缓缓从地下涌了上来“你不是我的对手，你我也不该为敌。”

“我只是个凡人，当然不是埋葬众生的你的对手。创世者青衣，灭世者也是青衣，但你不是他，也成不了他。”

“你还在期待天道轮回？毁了这一切，再造一个便是。”

“所以，你不是他。你也成不了他。”

“冥顽不灵，你也想守着那残破的天道吗？”

“天道？我守的，从来只有一个。”

忘川河水漫过了霍三的脚面，血活着碎骨打破了平静的水面。

“你杀不了我，也得不到那株草。”河水涌上霍三的身躯，只留下一片殷红。

“青…衣”莫寒抬起头，望着城外的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