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唐诗人冯延巳,有语:须尽笙歌此夕欢。春天,百花次第开放,柔粉轻香,阵阵迷醉。心中也仿佛将旧日时光一并拖出,乍见天光,敞亮了那些微末的回忆。向来痴,对古人的种种都充满了兴致,他们发生的一切都没有真正消散,余响犹在耳侧。
我时常在想,我们和古人其实生活在一个空间,只是时间不同,山川河流千百年都未曾改变。而人事代谢,已经演过了不知多少离歌。一干红粉曾登场,爱过、恨过,抛下泪水和欢笑,一一离去。也有一票才子登场,曾高歌,曾低吟,品过风光的美酒,也尝尽委屈的心酸,他们最终相谐老去。
想起元稹和白居易的“元白之交”,那时候的情感,是共进退的联盟,是诉衷肠的知己;而不是后世的背叛与伤害,不是现今的嫉妒与中伤。
女人之间,也多半是眉间痣的风情,是心头血的痴缠;可以意气相投,不问出处;也可以敬仰才学,倾倒美貌。她们互相搀扶,走过乱世;也互相温暖,度过平生。女人间的友谊,有时候比爱情更长久。
想写的,其实就是一些旧人旧事。那时候,山长水阔不知故人居何处,却一样可以鱼传尺素表心意。不能邮寄又何妨,可以用酣畅的浓墨写下那些信笺,等通了有无,再寄不迟。没有什么需要着急的,生命就是一场缓缓流淌的溪流,走到哪里就安住下来好了,如果遇到坎坷和泥泞,那就绕过去好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天下的道一直在那里安放着,我们心安的很。
即使,水要干涸了,因为有实在迈不过去的巨石,那又如何呢?只要他们奋争过,悄然倒下也是一曲曲赞歌。
而今,我们是远离那些人,那些事了;那些岁月,连同古旧的建筑、服饰、音乐,一同埋进烟尘里,已经看不到一点踪迹。
只是,我们能忘却吗?那些用生命来高歌过的人,那些曾经信守的意气,那些不能湮没的信仰。我用笔,让时光之手停驻、回溯,来一场穿越古今的旅行。让他们的面目鲜活起来,让他们的事迹生动起来,而做这些是为了让他们的信念延续下来。
每个人都该有一次和美好灵魂的欢会,不长不短,不早不晚,碰到的那一刻,你会知道,那就是梦寐以求的相遇。
读书明志、做人从心;人当世,须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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