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没有特殊情况，每周的周日是英子回老家的时间。她知道老人在家里翘首以盼，虽然他们常说“你们有事就不要每周回来了，在市里工作也很忙，休息日也都放松放松。”英子知道，老人说说而已，几乎没有一位老人不希望孩子常回家看看的。

临近春节，进腊月后每回一次家，都要往家里带些年货，所有的吃穿用都不需老人准备，英子会在市里准备好，每周日回去时，一次带回少许，最后准备齐全。

这个周日，英子把周六为老人买的衣服送回去，让老人试穿，如有不合适可以尽快退换。当然这种概率很低，英子对她为老人买衣服的事非常自信，买了几十年了，还是有一定的眼力劲儿和审美观。

又是一个明亮亮的艳阳天，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下，大地似乎有了春的温暖。英子在公园跳舞锻炼，掐着表从9点跳到10点，又是一身汗津津，浑身轻松。

回到小区，在楼下恰好碰上闺女女婿送外孙过来。他们上午要去准备年货，下午去看望她爷爷、姥爷、姑姑、姨们，英子他们带外孙先回去。

英子带着小宝上楼，进屋后，小宝被姥爷喊去喂鱼，英子迅速换下跳舞的衣服。刚跳完舞，身体还热着，英子没有穿那么厚。收拾停当，向老家进发。

路上，英子把四周岁半的外孙抱在腿上，这样可以清晰地看见窗外。真是大孩子了，沉甸甸的，挺有个份量。

英子和小宝一起看窗外的蓝天和一排排向后移动的树木，小宝问：“姥姥，为什么有的树是绿色的，有的树上已经没叶子了，光光的？”英子按照自己的理解，为小宝解释。

小宝又提出要求：“姥姥，你可不可以给我讲10个故事？”英子说：“那要看你给姥姥多长时间了，一天时间我们俩不做别的事情，讲10个故事不成问题。”小宝也许没有理解英子想表达的意思，他说：“姥姥，那就开始讲吧。”

英子说：“在车上咱先讲一个，到老姥爷家再讲好吗？”他说：“好的。”

英子已经在小宝面前练成了“灵机一动、信手拈来”的讲故事本领。每次小宝听得都是津津有味，增强了英子不少的自信。

临近年关，来往的车辆明显增多，人们容易心浮气躁、心急火燎，出现车辆刮蹭，已不足为奇。

仅在回家路上，英子即发现三处车祸，其中一处是一辆带有“实习”标识的黑车，正正的停在红绿灯人行线处，一辆大卡车顶住黑车的屁股侧面斜撞过去。

就此事故，为小宝编出“撞车”的故事，尝试还原事故真像。

小莹姑娘刚学会开车，周日带着两个宝贝回娘家，她小心翼翼，不敢开快，只能慢慢地在路上蠕动，蠕动知道吗？小宝，就是慢慢慢慢地向前移动，有时还把不准方向，左右稍微摇摆。每次过红绿灯，只要剩下10秒以内，小莹不是轻踩油门过去，而是犹犹豫豫慢慢腾腾，不知是想过还是不过，今天呢她竟停下来。紧跟其后的卡车司机仅看红绿灯闪烁的时间，感觉冲过去不成问题，他加速想冲过去，这不，小莹停车，卡车刹不住车，紧急制动造成斜撞刮蹭。小莹正在实习，经验不足，需要慢慢磨练，紧随其后的车，不但要看红绿灯的时间，还要根据前面车辆的快慢，去调整你的速度，如果仅仅靠自己主观想象，就会出现问题，想快反而慢了，只能停车等待交警处理交通事故，快则半天，慢则一天都处理不清，这是不是想追求快反而慢了？小宝，假如是一辆校车，司机这样的话，是不是会使学生“前仰后合”，发生撞伤？不但要惊动110，还要惊动120。小宝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还插了一句：“如果撞车起火，还要惊动119。”英子摸摸小宝的头，连声说：“对，对。”

这一路聊着，不知不觉就进了老家县城。英子先去了父亲家，大姐二姐都在。英子拿出衣服帮父亲试穿，老人家笑呵呵地一句：“不是不让买，又买了。”口气没有责怪，仅仅说说而已。

先穿上酒红色的厚T恤，“好年轻，好精神啊！”大姐说，“比刚才身上那件灰色秋衣精神多了。”

披上夹克服，二姐说：“好像个领导干部，真好看。”39码的鞋子，穿上正好。身材胖胖的老父亲，对英子买的衣服常常非常满意。

中午由外甥安排午餐聚会，一会儿就要出发，老父亲说：“我就穿着吧，不脱了。”瞅着父亲兴高采烈的样子，英子心里乐滋滋的。

都说老人就像小孩，买件新衣服，也能让老人高兴好半天。英子想，举手之劳，那就让老人高兴呗。

新开张的一家饭店，外甥说，每天爆满，饭菜很有特色，中午四世同堂，围在一张大桌旁。大姐二姐分坐在父亲两边，负责照顾父亲，为父亲夹菜。左一勺子，右一筷子，唯恐父亲吃不好。其实老人家自理能力很强，饭量也好，接受照顾，接受的是孝心。饭菜吃出了小时候老家的味道，自然都是欢天喜地。

公公家的客厅添置了茶台，那是英子从网上购买的老船木茶桌和座椅，摆到客厅很是漂亮，听着公公的夸赞：“正合适，木头质量真好，摆到客厅可显高档呢。”公公不掩饰喜形于色的神情，爽朗地说。

英子拿出和父亲一样的衣服和鞋子，让公公试穿，公公回卧室将新衣穿在身上，来到客厅，在穿衣镜前左看看右瞧瞧，说：“挺合身，花不少钱吧？”“没花多少钱，过年打折。”英子说。

英子不敢告诉老人家花费多少钱，如果告诉他们花几百块钱买衣服，他们会心疼，可舍不得呢。

外孙在姥姥的故事声中睡着了，把他放到沙发上，摆好舒服的姿势。英子在茶桌旁边喝茶，边写日更文，男人在沙发上打盹。

小宝一直睡到下午5点。期间，英子的女儿女婿来看望爷爷，拿着大包小包礼物，爷爷心里也是乐开了花。

保姆串门回来，看见老人家一身新衣服新鞋子还穿着，夸起了英子：“看你多会买衣服，穿上就是好看。”英子说：“还有你的呢。”把羊毛衫递给保姆，“试一试，看合适不？”保姆进里屋将羊毛衫穿在身上，笑呵呵地出来了，“你看，你看，还真合适呢。”英子说：“没问题，我买衣服是一把好手。”

保姆说：“晚上在这儿吃饭，红薯粥都熬好了，我马上摊几个煎饼，腌盘凉菜，吃完饭再回市里。”英子看看时间，和男人商量：“咱吃完饭再回？”“行行行，没问题，只是我晚上开车慢点呗。”

晚饭后，天色已黑，英子嘱咐男人开车一定慢些。喜欢音乐的小宝，听着车内循环播放的某动画片里的三首歌曲，那么投入，那么入迷……

披着夜色，一路顺利，英子他们返回市里。

又是英子陪伴外孙、看望老人普通的一天，家人的幸福和快乐就是英子的所想所盼，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是英子永远的追求，并为之无怨无悔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