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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留学的时候,室友曾小心翼翼地看我往锅里扔进鸡爪和海带:“你还真是什么都吃,不会哪天把我吃了吧?”不,你那过于浓重的香水味,让我在第一时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别误会,我不是汉尼拔、陶德或孙二娘,这也不是一篇教你如何做菜的文章。我只是想研究一下这种想想就让肾上腺素突增的行为——吃人。别不承认,谁心里没有个阴暗的角落呢?
你看,当年在宿舍大半夜追美剧《汉尼拔》时,我真的是看饿了,但也只是抓起卤凤爪啃了起来而已。
P.S. 转发的时候请注意屏蔽爸妈,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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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110吗?”(来源:《小镇疑云》)
如何吃掉你的极品室友
译|罗杏红、Raeka
即便对极品室友忍无可忍,但只要你脑子还清醒,就不会真的想要把他列进今日菜单里。先不说这位“食材”可能是个行走的细菌培养皿,光是“吃人”本身,就足以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然而,这种恐怖行为的历史远比你想象的要悠久。千万年前,我们的祖先刚从树梢荡下来,就盯上了鲜嫩多汁的邻居(的肉),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吃掉同类,这都令人坐立不安。
我们对人肉的罪恶欲望,大概就能解释,为什么有关这一话题的电影小说始终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有多少人在看了美剧《汉尼拔》(又名《拔叔深夜食堂》)后,暗自脑补心理医生精心烹制的人肉大餐究竟是何等的美味?前排那位口水淌了一桌子的同学,请先出去擦擦嘴,稍后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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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为这是电影电视中展现的“令人陶醉的艺术”,我也不是要教你如何把室友做成菜,本着严肃的科学精神,我们来探讨一下与人肉有关的那些事。
最困难的就是如何搞到肉,直接跟对方说“我想把你的胳膊炖了”肯定不行,食材的购置注定是一个鸡飞狗跳的血腥暴力过程。像电影《理发师陶德》和《沉默的羔羊》中那样,刀子挥舞,锁链拽动,有待宰羔羊的失声尖叫,这是不能为人所知的罪恶行径。无论是开启上帝视角的心理医生,还是一刀销魂的魔鬼理发师,在他们眼中,从可怜的受害者身上收割,仿佛就是去街角肉铺买了块牛肉一样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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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都是艺术作品中的想象,历史上真实发生过的吃人事件中,被列入菜谱的往往都是尸体。在极少数原始部落,吃掉逝去的亲友或战败的敌人是一种远古习俗,原因简单来说有两种:一是“爱入肺腑”,让亲友真正意义上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引导他们的灵魂往生;二是“吃啥补啥”,比如年迈智者的大脑能带来智慧,勇猛武士的肉能让人充满力量和勇气等。
在世界上绝大多数地区,吃掉尸体并不是心理上能接受的社会风俗,而大多是在断粮时,为了保命而不得已采取的极端措施。例如1846年,87名“当纳聚会”(Donner party)成员为了去加州淘金而开始了一次长途跋涉,不幸的是他们搞错了方向,眼见干粮告急,又遇上了雪暴,不得不吃掉死去同伴的尸体。如果你还记得《少年派》中故事的第二个版本,对,这场奇幻漂流背后有可能就是一个海难后的吃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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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之后不久,免疫系统停机,尚有余温的肉体就成为了细菌和病毒肆无忌惮滋生的温床,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导致库鲁病(Kuru)的“朊病毒”。在校园恐怖喜剧《尖叫皇后》(Scream Queens)中,凶巴巴的蒙施教务长在新几内亚岛上参加了一次食用尸体的仪式后,就染上了库鲁病。这种人类的“疯牛病”会让大脑变得像海绵一样,患者时不时会爆发出神经质般的大笑,浑身颤抖,还伴随着剧烈的头痛,潜伏期可能只有三四年,也可能长达六十年,而一旦犯病,通常都活不过几个月。吃掉死人的脑花,就像吃河豚一样,是件高风险的事,搞不好就会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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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烹饪过程——这只是个假设——尤为复杂而棘手。与神户牛肉薄片和太平洋三文鱼厚切不同,人肉是不能生吃的。同样,也不能像牛排那样做“全熟”,因为那些细菌和病毒通常都耐高温,普通的烹饪工具根本没法保证安全。比如导致库鲁病的“朊病毒”,无论是用高温、强酸、福尔马林还是紫外线照射,都不能彻底被杀死,唯一可行的,就是通过高温高压双管齐下令它失去活性。什么,你说高压锅和真空低温烹饪?看上去似乎可行,但这两种方法的温度或压力都不够理想。看来,拔叔那样炒锅一掂,或者直接放进烤箱,简直是在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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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概在想,既然不能吃,那脑补一下奇妙的口感怎么样?抱歉,单从烹饪角度说,相比于其他肉类,人肉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以制作黑暗料理闻名的英国人,作死起来也是不遗余力。在今年早些时候的一期《英国实验室》(BritLab)节目中,主持人格雷特·富特就曾打算吃掉自己大腿上的一块肉。据他介绍,人的大腿肉的纤维组成,其实和半块鸡胸肉混搭上几片牛肉差不多,而从味道的角度分析,也可以说是一顿羊肉猪肉大杂烩。
有人甚至把这事儿上升到了学术研究角度。1931年,美国冒险记者威廉·西布鲁克撰写了迄今为止对人肉口感描述最详尽的著作《Jungle Way》。按照书中的描述,人肉看上去比牛肉颜色略浅,有着淡黄色的脂肪,烤过之后变灰,有点像羊肉,至于口感,西布鲁克写道:“尝起来和全熟的小牛肉几乎完全一样,除非是味觉超常灵敏,你根本不可能将二者区分开来。”不好意思,看到这里我先去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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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就是在哪儿吃的问题了。在有吃人习俗的原始部落,这种仪式通常是在特殊场所举行,而在文明社会里,大概没有多少厨师敢举办一场人肉盛宴。理发师陶德和楼下馅饼店老板娘,就算手起刀落毫不眨眼,也不敢公开挂牌卖人肉,至于莱克特医生,他倒是办过几次盛宴,但也总是以牛肉羊肉等作为遮掩,大快朵颐的食客们完全不知道,面前的这道“菜”,昨天可能还跟他们握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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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奇怪的是,尽管每个国家的法律各有不同,但在吃人这一问题上大多都出人意料的含糊。比如在美国,就没有联邦法律明令禁止将室友做成一道菜。当然,谋杀和玷污尸体就足以让人受到最严重的惩罚,也可能只是因为,光是坐下来讨论这件事,就已经令人无法想象了。
无论那些现实版“汉尼拔”和“陶德”们描绘了怎样的灵修体验,任何神志清醒的人,都不会容忍这种彻底违背理性和人性的行为。卢卡·罗科·马尼奥塔、阿明·迈维斯、佐川一政这些吃人狂魔,仍然在刺激着我们的神经。如果你看完这篇文章,还对这事儿兴致盎然,我们就真的需要好好谈一下人生了。
本文编译自:
https://www.inverse.com/article/22159-cannibal-cook-roommate-eating-human-flesh
https://en.wikipedia.org/wiki/Cannibalism
关键词:#吃人# #汉尼拔#
📝责编:Raeka、高小山
📝作者:Yasmin Tayag,生物学家,《科学美国人》YouTube频道主持人。
📝译者:
罗杏红:算是一股清流,还想做一个很酷的人。
Raeka,转码员,《不存在日报》记者,冷僻故事收集者,兼容良好,在打字的间隙练习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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