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甜蜜的晴天,天蓝如洗,晴得罪过,远处飞着几只看不见的风筝。骆月家的六层小楼房顶上种着很多的花草和果蔬,活像一个小小的露天花园,在晴好的春天里生机勃勃。骆月在楼顶的架子上晾晒床单,骆阳拿着小铲子蹲在花钵面前给花草松土,嘴里乱七八糟地不知道哼着什么歌“小黄鸭,嘎嘎嘎……”
“弟弟,你唱得好难听哦!”骆月扭头对着钻在花花草草里的骆阳说
“小黄鸭,嘎嘎嘎,小黄鸡,叽叽叽……”骆阳朝她吐吐舌头,站起来唱得更大声
“(。・∀・)ノ゙嗨!秦空哥哥你在晾衣服吗?”骆阳撅起屁股趴在楼顶的护栏上看到秦空从租屋里走到阳台上
秦空闻声,抬起头望到楼顶边缘上的骆阳。
“秦空哥哥!秦空哥哥!秦空哥哥……”小骆阳誓不把秦空叫答应不罢休“秦空哥哥你听到没有?”
这么大声又不是聋了
秦空抠了抠耳朵,才侧着身子仰起头扯起嗓子回答他“干什么?”
骆月哒哒哒地也跑过来趴在水泥护栏上“衣服拿上晾会干得比较快哦秦空。”
秦空看到骆月毛绒的头发被风吹成了一棵飞起来的蒲公英。两兄妹一红一绿半趴在楼顶上,蓝色的天幕和白色的床单做背景,生动极了。
“秦空哥哥,上来!”骆阳又挥起手里的铲子
露天的楼顶上,嫩绿的葡萄叶子郁郁葱葱地爬满了架子,阴影投在架子下的石桌上,大大小小的盆栽摆满楼顶周围,白色的栀子花一朵朵送来清香,金鱼草娇滴滴地开着粉红的花,矮牵牛花里好像盛着一碗阳光……骆月踩着凳子在晾晒床单,雪白的床单,在微风中飘动,鼓起小小的蓬,衬得天空更蓝,草木更绿。骆阳带着小小的遮阳帽,蹲在那里浇花,秦空走上顶楼,看到的是这样的美景。
骆月看到秦空,立马从凳子上跳下来,对他笑“秦空秦空,衣服不拿上来晾吗?”
秦空摇摇头,“已经在下面晾好了。”
“哦!”骆月点头,“秦空你第一次上来这里吧?这些都是我们种下的哦,那边的葡萄架是爸爸和妈妈搭的,这边的花,你看,这个栀子花是我种的,很漂亮对不对?”
秦空点点头
“那个花盆里的几颗快焉了的小草是骆月种的哦,哈哈哈。”骆月凑近一点,悄悄给秦空说
可是骆阳还是听见了,冲着骆月噘嘴,翻了个白眼“姐,秦空哥哥,我去那边玩儿了。”骆阳指指楼顶一旁的楼梯
“去吧去吧,要小心一点哦。”骆月说
“这边的这个是风信子,蓝色的哦,还有几天就开花了。这个迎春花好大一丛把其他的花都遮住了,它金色的花可以用来泡水喝,清热解毒的。它下面的那个是紫色地丁,小小的,但是也可以入药的……”骆月在一旁慷慨地把自己的珍宝拿来和秦空分享。
秦空看了看骆月,樱桃红的针织开衫下面是白色的T恤,浅色牛仔裤白色帆布鞋,就是在家里她也带着圆圆的眼镜,好像是刚洗过头,毛绒绒的头发蓬松蓬松的。
骆月在一旁细细讲解,仿佛细语呢喃,秦空不说话但不时点头回应,仿佛认真倾听。
两个人就像鸽子一样,任凭风自由拉扯他们的衣襟,在蓝色的广袤的天空之中自由飞翔。
可是当秦空的视线落在楼顶的下面的时候,他的心脏不可遏制地紧缩了。
“嘭!”地一声,许叔叔从楼顶跳下去,身体呈大字贴在地面上,生命的血红在水泥地上蔓延开来……爷爷的叹息,妈妈的眼泪,伊人的晕厥……太唐突,从此不详的厄运裹挟着分离朝他砸来
这里是六楼,那么从这里跳下去会怎么样?可以死吗?
“死”这个字眼划过秦空的脑海,秦空开始不自觉地战栗、兴奋、渴望……
步子一步一步靠近,再近一点,跳下去就可以死了……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扑通”“扑通”秦空听见自己胸腔里面心脏的狂欢……
在楼顶一角的铁柱子突然倾斜,下面正对的戴着黄色遮阳帽的小小身影毫无察觉……
“嘭!”一声巨响,是什么坠落在地上?
“秦空哥哥……”
“秦空,秦空……”
“你醒醒啊秦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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