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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个纸月亮48——明月当空照,过往惹人恼

那只是个纸月亮48——明月当空照,过往惹人恼

作者: 宁我 | 来源:发表于2016-05-05 13:37 被阅读29次

    “小男孩的小名叫天天,自天天记事起,他的身边就没有爸爸。只有妈妈和外公。还有隔壁的许叔叔会经常给他买糖吃,教他玩游戏,许叔叔有个女儿,叫伊人,伊人比天天小一点,他们喜欢一起在小区公园里玩儿沙子。伊人的爸爸经常带着他们俩去游乐场玩,还会给天天和伊人买好吃的冰淇淋。伊人也经常去天天家里吃他妈妈做的红烧肉。

    天天的外公经常教他和伊人认字写字,天天的妈妈会给伊人梳好看的小辫子。妈妈经常告诉天天,他和妈妈的命,是许叔叔救的,所以他以后要报恩,要对伊人儿好,要保护伊人。

    伊人很漂亮,小区里的其他男孩子喜欢扯她的小辫子,每次天天都会冲出来把那些男孩子赶走,不让他们欺负伊人。

    天天和伊人每天无忧无虑地玩耍,可是有一天,天天的家里冲进来一帮人,漂亮的女人为首,凶神恶煞地,不知道要抢走什么。

    隔壁的许叔叔听见动静,就赶来天天家里,他们争吵起来,然后打起来,不知道是那群人里的谁一把将许叔叔推下了阳台,小男孩天天家住八楼。那个漂亮的女人和一帮人走了,警车来了,许叔叔死了。天天和伊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伊人躲在厨房的箱子里不敢出来。

    那晚,天天的妈妈抱着天天反锁了房间门,外公在外面不停地拍打呼喊,“小雪,给爸爸开门儿”“小雪,你和天天在里面做什么呢?”“小雪,天天……你别做傻事……别”可是妈妈都不理,妈妈对天天说了很多奇怪的话,天天一句都听不懂,可是他一字一句都记在了心里他只记得一句话 “要好好活着,要保护好伊人,不要报仇。”说完这句话妈妈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过。

    外公年纪大了,砸开门进去的时候,一下受不了刺激,也晕倒了。天天不知道要怎么办,他想打120,可是电话线好像被人切断了,想跑出去找人,可是家门不知道怎么从外面锁死了。没过多久,白天那群凶神恶煞的人再次回来,他们带走了天天,也找到了藏在箱子里的伊人一并带走。

    伊人被吓得一直哭,天天怎么都挣脱不了那个抱着他的那个叔叔,那个叔叔告诉他,他们会带天天去找他的爸爸。

    第二天,他和伊人被带到了一个宫殿一样华丽又气派的地方,老管家告诉天天,那里以后就是他的家,

    那一天,天天见到了爸爸,可是他并没有天天想象中爸爸的样子,他只是冷漠地看了天天一眼,甚至没有抱他“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那个是爸爸的男人指着一旁穿着整洁的西装,梳着一丝不苟的小分头的漂亮男孩说“他是林木森,是你哥哥。”

    然后就转身上楼了。漂亮的西装男孩和他的两个小伙伴上上下下一遍又一遍地打量着天天和伊人,一直到现在,天天都还记得,那时候他们三个人多的眼光,是那样的犀利充满不友好的防备和抵触。

    然后,见到了奶奶。奶奶是那里唯一一个对天天和伊人好的人。她让仆人带着天天和伊人去洗澡,像妈妈一样亲自给天天和伊人换上漂亮的新衣服。天天有点喜欢奶奶,因为奶奶身上的味道好像和妈妈的一样。

    当晚,天天被安排到了单独的房间。他记得妈妈告诉过他,出门在外不能给别人添麻烦,所以他跑到卫生间,把换下来的袜子和衣服洗了,乖乖地等着爸爸或者奶奶来检查,可是没有人来看他一眼。天天抱着妈妈给他的铁盒子,在墙角蹲了一晚上。

    那是他和伊人在那座华丽的宫殿里呆的第四天。天天和伊人被送到了和之前不一样的学校。放学回来没有人带领,房子实在太大,天天找不到他回房间的路了,伊人坐在楼梯上等着他找到房间以后回来接她。天天一间一间地找,在推开某一间门的时候,天天看到了爸爸,爸爸也看到了他。天天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爸爸一巴掌已经打在他的头上“哪里来的小野种,连敲门都不会吗?!”接着第二巴掌,第三巴掌……那是天天第一次被爸爸打

    这个人真的是爸爸吗?以前幼儿园有个小朋友说爸爸是怪物。

    然后,天天看到了,那日冲到他家里的漂亮女人,天天看到了,那个叫林木森的漂亮哥哥管那个女人叫妈妈。

    那个女人害死了许叔叔,逼死了妈妈,那个凶手她为什么是爸爸的老婆,漂亮哥哥的妈妈?

    很快,天天,就从仆人们的闲言碎语里知道了真相,一个胖胖的擦玻璃的女佣告诉天天,“说简单一点,现在的林太太就是你的后妈。后妈你懂不懂?……也不对…林先生先有木森少爷才和你妈搞上然后生下你的,你妈妈是小三,勾引林先生,所以现在的林太太就是梁婉怡夫人知道之后就去找你妈妈算账,你妈想不开就自杀咯。”胖女佣的话粗俗又直露,天天不知道要如何消化那些话,但是他知道胖女佣说的一定不是真的。

    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是那个叫梁婉怡的女人害死了许叔叔和妈妈。而爸爸,天天从来没有得到过父爱,所以谈不上什么失去的说法,天天只知道,那座宫殿里有一个三天两头就暴打的怪物。

    天天不太会笑了。

    所有人都来欺负他和伊人。佣人们的闲言碎语,学校里老师的冷眼,课本会不翼而飞,放学后出现在垃圾桶里;课桌里倒满了小朋友吃剩下的饭菜;“野种”、“他妈妈不要脸”、“死了活该”这样的字眼在天天身边铺天盖地……那个漂亮的哥哥和他的小伙伴又也只是在一旁观望。天天一直忍着,因为他知道他反抗不了,因为他没有妈妈了,根本没有人会站在他这边。

    天天始终记得妈妈说的话,要好好活着,要保护好伊人,不要报仇。

    当小朋友们把伊人推进臭水沟里的时候,天天再也不想忍耐了。

    五个男生打天天一个人,他们的拳头和脚密不透风地朝天天袭来,可是天天知道,他不能喊疼,他不能怕,他必须站起来把他们全部打到,他答应过妈妈的,要保护好伊人。这样的信念支撑着,最后天天把五个人都揍了。从那以后,只要有人欺负伊人,天天都会冲上去狠狠地揍,不管打不打得赢,他不能让伊人受欺负。

    天天不知道为什么外公不来接他走,大概是因为他跑不出去,外公也找不到来接他的路。天天在那座豪华的宫殿里度日如年,每天都是煎熬,他不想和那里的任何一个人说话,除了伊人。可是伊人,大概是因为年纪太小,她似乎忘记了伤痛,不知道为什么,伊人比天天讨喜,连爸爸都很喜欢她,她很快就和叫林木森的哥哥熟络起来,她甚至可以和他们一起玩耍,……没关系,难过的事情他一个人记得就好。

    度日如年般地,很快一年,两年,过去了。

    天天记得,那是一个明晃晃的晴天午后。

    爸爸出差,奶奶去旅游,林木森和伊人出去玩儿了,仆人们也午休,偌大的华丽宫殿里,静悄悄的。天天想下楼去走走,到客厅的时候,天天看到,梁婉怡正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喝酒。她也看到了天天,她叫他“你过来。”天天木在原地。

    她也不管,自顾自地说了很多的话,然后她哭了。天天不知道她这样的坏女人原来也是会流眼泪的。天天不想再看她一眼,因为她会让他想起妈妈来。可是天天的脚步居然一步步向她靠近,平时冷漠的梁婉怡,今天说了很多奇怪的话。妈妈死的时候也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看到天天靠近,梁婉怡忽然笑了。“呵!长得真像江小雪!”江小雪是天天的妈妈的名字。这句话她在林家第一次见到天天的时候就说过了。

    “林铮是个混蛋,你说是不是?”她满嘴酒气,坐在沙发上晃着酒杯说

    天天想都没想,点头。

    她笑得更厉害了。“你很恨我是不是?”

    天天再次点头。“你以为你妈妈是我害死的?”

    天天没有动作,只是看着她。

    “我是要死了,你很开心吧?”她突然靠近天天

    不知道为什么,天天的背脊忽然窜起一股凉意,促使他摇头。

    梁婉怡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随即又黯然地闭上了眼睛。“你太小了,你比木森还要小……”

    “你妈妈是个律师,大学刚毕业,年青漂亮,跟着老师接案子的时候,遇到了林铮。林铮一眼就看上了你妈妈,那时候他已经有了我和木森了。案子谈没谈成不知道,酒后他和你妈妈发生了关系,当然,是林铮设计好的。林铮不过是玩儿一夜情,你妈妈却不懂,怀孕了居然生下了你。本来不声不响地谁都不在意林铮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可是不知道怎么地老太太知道了,非得要把你接回来,林铮当然不能让你回来,你回来他会名声扫地,你回来了木森怎么办?一山不容二虎你知道吗?他让我去把你弄死,可是事情不成,后来的一切,你都知道了,那个男人和你妈妈死了,你却出现在了这里,这都是命……林铮他根本就是个恶魔,只有死才能摆脱他,我快要死了……”

    天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嘭”一声闷响,梁婉怡垂在沙发上的手松开,酒杯掉在客厅的地毯上,红酒慢慢浸开……

    林木森回来的时候,天天仍然站在原地,傍晚的夕阳笼罩华丽的宫殿,天天听见了救护车催命的鸣笛。

    梁婉怡死了,医院诊断,心脏病发猝死。林铮和林木森仇视地瞪着天天,林木森好几次扑上来撕扯天天,嘴里嚷嚷着“你把妈妈还给我!”“你把妈妈还给我!”天天就是那个时候开始讨厌他那个漂亮的哥哥的。

    他什么都不知道。天天不想再看林木森一眼。

    梁婉怡根本不是心脏病发,因为天天早在她 的睡衣兜里看到了安眠药的瓶子。她在那杯红酒里放了一瓶的安眠药。

    不知道是谁掩盖了这一切,推给了天天故意见死不救的罪名。

    天天无数次想逃跑,可是他发现他根本没有办法,他只是个小孩子他无力反抗。

    他开始拼命地学习,只要能被最好的学校录取,他很快就可以逃离。

    可是当他被最好的高中圣泽录取的时候,伊人的心脏病发了。

    林铮借此要挟天天,天天放弃圣泽,他就给伊人治病。

    天天同意了,林铮当面撕了天天的录取通知书。

    天天提了条件,搬出那座宫殿。因为天天长大了他不再是无法自立的小孩子。

    林铮爽快地同意了。天天逃出牢笼,从老管家那里得知外公的下落。再见外公,是在老年痴呆的疗养院里。原来外公,从天天被带走的那天起,就神志不清了……”

    “秦空”骆月哭过之后的声音瓮声瓮气

    “嗯。”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拿我们怎么样。”

    在她费力思考明天要让妈妈买哪个口味的棒棒糖,后天去游乐场先玩旋转木马还是过山车的时候,秦空的世界里没有蜜糖和欢乐,只是充斥着死亡和深不见底的绝望。

    命运太顽皮,太草率,它真的不该,不该残忍地欺凌她的秦空 。

    但是那又怎么样,即使没有找到驯服命运的皮鞭,但是秦空他,从来没有向残忍的命运缴械投降。

    他一路走来,不是为了改变命运,而是为了不被命运改变。

    真幸运,那些痛苦,并没有剥夺你爱的能力。

    即使你爱的人是别人,我仍然感激。

    下过雨的街道一片濡湿,有行人走在上面不下心打了滑。

    秦空背着骆月,每一步,都小心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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