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们四人下了车,顺着车尾往后看,竟看见哩哩啦啦的一路的血迹。我们都很奇怪这血迹的来源,老高四下寻摸,最后把视线聚集到车的底部。他趴下身子,往车下看去,竟然是它。
他一伸手拽了出来,扔在地上。魏姐姐犹疑得看了看,嗨了一声。我定睛一看,这不是我家旺财生的小狗崽儿吗!
诺,就是这个小东西,不知道怎么的钻进车盘底下了,应该是排风扇伤着了,留了一道儿的血,还差点儿害死一车的人!老高愤愤道。
我蹲下身子,抚摸着它,已然死了。想明白了刚开车时听见的呜呜声,和近旁车里别人的指指点点是怎么回事了。
我有些难过,虽说不过一只狗崽儿,家里还有的是。但它怎么会死的这么不明不白,一想它在巨大的排风扇的旋刮下发出的呜呜声,在被持续伤害后痛苦的神情和滴滴答答的一路的鲜血。
我的天,那可是条鲜活的生命啊!
转念一想,它这么小怎么可能钻进这种货车的底盘里呢?它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地进了这里面啊。没道理啊,除非…………
我站起来转身想看林燃,可他早已上了车,继续睡起觉来。我从车上拿了杆铁铲,在道路围栏外的野地上挖了个小坑,把狗崽儿掩埋了。心中默念,狗崽儿,这一世我对不住你,愿你往生极乐,勿来人间。
快点儿吧,走了!老高倚着车门,对我喊道。我悻悻而去,脑海里多了几分对伙伴的猜疑。来到跟前,我伸手掏了两支烟,撇了烟盒。
点着了,美美地吸着。我俩并立着,他指指前方,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无非来往车辆,没别的。有些莫名其妙,转头跟他说,有什么呀?
你看看这些该死的车,真是烦死了!每天堵得不行,尤其下班时候,简直要了我的命!他说着用力拍了拍车顶的铁皮。
干嘛呢!折腾人有瘾啊!俨然是那位魏姐姐睡醒了,她有起床气,谁打扰她睡觉绝对不依不饶,无论对谁。啊……呵……呵…… 林燃也逐渐睁开了眼皮,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诶!我说,咱们快走吧,天黑之前总得找个地儿吃饭睡觉吧。林燃整了整衣服说道。就知道睡,刚睡醒还要睡,想睡觉回家呗,你个大少爷,何必跟我们一起折腾呢!老高撇了他一眼道。
哼!什么意思啊,你就针对我!啊?林燃气得狠狠地拍了下坐垫,却不慎让魏姐姐的削得粗黑且尖利的铅笔笔头扎了一下。哎呦呦叫着,我看了眼老高,老高也看着我,会心一笑。
唉,你干嘛!你把我的笔都弄断了!魏姐姐兴师问罪道。林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看着他手掌中的被铅笔扎出血的小眼儿。
我有些诧异,忙说,你怎么不关心一下林燃碍不碍事,铅笔扎进肉里是有毒的你知不知道。
魏春明冷哼一声,拿出画板,开始画起画来,就好像我刚才放了个屁一样。至于她画的到底如何,我根本没兴趣去审这种人的美,这个蛇蝎美人。
我拿带的矿泉水给他冲洗了下伤口,又从车上拿了我的药箱。用棉签沾了沾酒精,在他的伤口及附近来回擦着,他怕疼也一个劲儿躲着。
有一会儿,有点干了,我拿创可贴一粘,齐活。林燃冲我笑了笑,没说什么。都上了车,老高继续发动,匀速前行。眼瞅着天已擦黑,傍晚时分的火烧云都褪去了颜色,把主场让给了月亮和星星,自己则往天那边跑去了。
小车还行驶在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马路上,我们四个人正在愁怎么解决住宿的问题。
天越来越黑,车也越开越慢。快到七点时,黑夜降临,万籁俱寂。我们决定不走了,就把车停在道边儿,商量起怎么睡觉的问题来。
两个提议,要么在野地里支个帐篷躺着睡,要么就在车里缩手缩脚地忍一宿。魏姐姐和老高选择了前者,而我和林燃以怕蚊子多为理由选择了后者。
其实说白了就是我俩胆儿小,不敢露宿于野地里,睡在天地之间。就这样,老高和魏姐姐各自搭了一顶帐篷,相距不算近。两顶帐篷的颜色竟然都是相同的暗绿色,没有一点灵活的气息。
我和林燃坐在正副驾驶上,把椅子往后一抻,调整好位置,半躺着还挺舒服的,就是时间长了有点脖子发木。
一切安排妥当,到了深夜。和老高聊了会儿天便困得不行,远远看着魏姐姐的灯也早熄了,向道边的车走去。
上车的时候挺晚的,正驾驶的林燃已然呼呼大睡起来。蹑手蹑脚爬了进去,锁上车,舒服得躺了下来,盖上带的厚毛衣便沉沉睡去了。
到了后半夜,突然听到有女人的呼喊声,我晃了晃头,猛的醒了过来,脑门也沁出一层汗来。我擦了擦汗,转头看看林燃睡得还是那么香。起身坐着,下意识得往车窗外看去,刚一转头,吓得不禁大叫:哎呦!我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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