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写作角度讲,《文心雕龙・神思》篇就我看来核心有二:一曰:“博而能一”,刘勰认为无论构思迟速,唯有“博练”方能成佳作,认为“博见为馈乏之粮”、“贯一为拯乱之药”。
作文之前的“博而能一”方可“有助乎心力矣”;二曰:“陶钧文思,贵在虚静”,万奇教授曾就此注释曰:“酝酿文思,贵在虚心和宁静。”,而其“虚静”乃写作神思之利器,欲清各种情绪,平静精神,思考问题,则耳目清而视听达矣。然则“博而能一”说和“虚静”一说是使我感触颇深的。
“博而能一”为博见到博学,再至积学,随之到精炼贯一,写作中的“博而能一”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其中以“博见”为初始阶段,通过“观”来衍生一系列的问题。
比如从文章结构等,通过大量的阅读能够汲取到写作结构的方式、技巧。透读王小波的《黄金时代》会发现,小说一共分为五大不同的故事情节,从《黄金时代》到《三十而立》、《似水流年》、《革命时期的爱情》再到《我的阴阳两界》五部是按照时间顺序从一九六九年到一九九零年从始往后的,《黄金时代》中从说陈清扬是破鞋到与她发生的各种感情纠葛都是以转笔或者插笔的叙事手法为主。再读朱自清先生的《扬州的夏日》,文中从开篇就讲扬州,提到扬州又推送到扬州所在的南方和北方之间下雨的不同,从而由雨衍生出下文所要写到的河及河边的景物和河中的船,此中描写河边景物到船时就运用了转笔的方式,这便是“博见”。
后来我曾写过一篇叫《苗家行》的散文,从对苗家的事物进行总的概述,开篇讲“地形”、“婚俗”和“吊脚楼”到分段对其一一描写,在转笔时转入另一描写对象,而后又升华收笔,这些又便是第二阶段的“贯一”。
虽然《黄金时代》不同于《扬州的夏日》,但其共性也是有的,在这里掌握了技巧也就慢慢的转入了“贯一”,但能够以此来提高写作技巧,提供思考的余地那也是好事。所以“博而能一”对写作来说到底是阅读和历练出来的,即刘勰所说:“难易虽殊,并资博练”,能够做到“博而能一”的人也多是一行之名家,博览群书到形成精炼的思考,所以我大可认为有了“博而能一”才能“术业有专攻”。
相较于“博而能一”,“虚静”一说就显得更加内化了,学者们对“虚静”有过这样的解释:“ ‘虚’ 指排除杂念和欲求,腾出心里空间去容纳神思,‘静’指心绪宁静,精神恬淡,不受外界的干扰。”
随谈《文心雕龙》“博而能一”与“虚静”说郁沅曾说主体在开展神思活动之前的一个必不可少的阶段就是虚静养气,其又表现为“疏瀹五藏,澡雪精神”和“水停以鉴,火静而郎”两个方面,即消除杂质和利害得失之心与排除主观因素和各种纷扰。
至此,我认为“虚静”说便是“博而能一”的一种向深层次的延展,所以刘勰所说的:“神居胸臆,而志气统其关键。”这两个方面对于写作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创作活动的展开需要心绪的平静,并且透过内心的神思与外界的意象进行容纳贯通,不受与创作活动不相关的事物的干扰才能有逻辑的构思,无论怎么看,“虚静”总是好的,它是一种心态,不单单对于写作的人来说,人生的心态其实也大抵如此,这也便是庄子的理念:“水静犹明,而况精神?圣人之心乎!天地之鉴也,万物之镜也。”
“博而能一”说和“虚静”说也均为《神思》篇中的精髓,讲究的也是“思”和“意”,并且通过“言”来表达。
从我来说这“思、意、言”如今就集中体现在“博而能一”和“虚静”之中,自看了《文心雕龙》,我便对构思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不仅从写作中看“博而能一”和“虚静”,生活也应该如此,透过广泛的阅读和经历去看待世间万物,透过平心和气去理性的对待人和事,这样便能做到“博学”兼“有德”,中华文化毕竟是深厚的,也是多元的,“博而能一”和“虚静”也是一种哲学上的修养,修养够了,文章自然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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