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

在农村生活就一样最烦人——拾掇柴火。老人有言：锅上多少，锅下多少。意思是每种食物想要做熟了必须有相应的柴火，现代社会总不能茹毛饮血吧。在东北，锅灶连着炕，不仅做饭还能取暖。锅是大锅，大到能装得下人；炕是土炕，硬得留不下一点痕迹。冬天里，坐在热乎乎的炕头，那种惬意是电热毯比不了的。可是，享受并不会平白无故的得到，这就涉及到拾掇柴火的问题。

最简单也最容易弄的柴火自然要数煤炭了，只要花钱买回来就行。只不过，这里的农村普遍都不喜欢烧煤，究其原因大概是煤炭对热炕来说差了不是一星半点。那么，最好的柴火非树木莫属了。趁冬天树木落叶，上山砍柴。做饭时，把柴火塞入灶膛，随着柴火噼里啪啦响起，锅上自然就热了。这时候无论是做饭还是炒菜都可以开始了。

其实，很多事说起来简单，真做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就拿砍柴来说，山上有许许多多的树，但并不是随便哪一棵都可以砍的。先要看看这棵树是否能成材，确定不能成材了才能下手。在山上，电动工具肯定用不上，油锯倒是可以用，只不过仅近些年对于砍伐树木管得严，谁都不管明目张胆地砍，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手锯。说起手锯，可能现在的年轻人都没见过，就是那种有横梁，一边是锯片一边用绳子较紧，用的时候两个人一人一边拉。这可是个技术活，两个人必须协调一致，稍微用错了劲不仅不轻快还容易把锯拉偏。锯树的过程也不是那么轻松的，虽然锯很省力，可架不住总拉啊，三下五下没事，十下八下也没事，问题是一刻不停地拉，直到树倒下为止，那就不是单纯的累能形容了。

别以为树放倒就完了，这才刚刚开始。把树干截成车斗能装下的长度，再把树枝收拾捆成捆，这样一棵树才算是完成。然后是下一棵，直到估计能装一车了才把树干和树枝分别扛到路边，装车封紧。

拉回家后，把树干截成长短差不多的小段，再用斧头劈成粗细均匀的小块，最后码成垛，这才算完成。截、劈，垛，一整套程序走下来不累得半死不算。这样的过程差不多要干一个星期左右，大约估摸着够一年烧才能停。往往身上的肌肉能疼好几天，但看着高高的柴火垛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其实，在农村就没有轻快的活计。可我依然喜欢农村，喜欢农村的氛围，更喜欢农村的大火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