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

擂台上，两个十几岁的孩子拿着木剑，隔着两丈的距离对峙。男孩不时瞥向远处坐着的老人，观察着他的脸色，显得格外紧张。

“你个小兔崽子，你老看我干什么，看着对手啊！”老人几次想要脱鞋扑上来打。

一叶秋收回目光，看向晏然。突然他一咬牙挥出了他的剑，一个纵劈！

晏然凝剑不动，她打量着自己的剑长，计算着距离。

杀机只在眨眼之间，一次完美的击杀是不需要防御的，杀死对手就是最好的防御。晏然还在等着那个时机。

刺击总比劈砍更快，绝对精准的刹那，晏然猛地出手。

“哎呀！”木剑准确地击在一叶秋的肩头。他一把扔了木剑，向着远处逃走了。因为他看见老人已经脱了鞋，正在冲过来。

“你个小兔崽子，连师妹都打不过，愣是一招你都接不住。我真是瞎了眼，收弟子收了你们两个孽障！”老人举着鞋子站在夕阳里咆哮。

“师傅，你连我都骂了。”晏然撅着嘴，有些委屈。

“是的！还有你！你看看人家苏恒，前几天都觉醒了青冥剑。看看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到现在那把剑还直直地挺在那，是一点动静没有啊！”老人回头开始对着晏然吼叫。

老人穿了鞋，背着手进了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明天我去你们师叔那里说说好话，看能不能将比武的时间往后延一延。”老人停下来，转身指着夕阳里的一叶秋。“厨房给你们留了几天的食物，这几天给我好生待着，要是敢再带着师妹漫山遍野捉鸟逗猴，我打断你的腿。”

第二天,老人下山了，带着很多礼物。

晏然站在屋前练剑。一叶秋拿着长杆，提着一个袋子就要出门。

“师兄，你去哪？”

“前几天我看见一个老鹰的巢穴，我都听见小鹰的叫声了。这次你就别去了，师傅不让我带你出去捉鸟逗猴了，你不能怪我。”

“不许去！”晏然拦在他面前。

“咋了，你还要打我啊？”一叶秋瞪着眼睛。

“就不让你去。”晏然将木剑点在他的胸口。

“那你让我干什么？”

“练剑啊，师傅天天骂你是个废物，连着我一块儿骂！”

“我才不干。”

晏然微微仰头，直直地盯着一叶秋，她在木剑上加了力道。一叶秋迎着她的目光，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去看那双眼睛，漆黑的瞳子映着朝阳的颜色，魅丽又宁静。

一叶秋丢了长杆，有些无奈。“就陪你练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中午的阳光刺破云层，将变幻的云影投在地面上。

“师兄，馒头热好了吗？”晏然蹦蹦跳跳跑进厨房。

“不知道啊。”一叶秋抹了抹满脸的灶灰，只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我看看。”晏然揭开锅盖，冲天的热气升腾起来，整口铁锅被烧红了。

“快浇点水，快！”

一瓢水浇进去，只听“咔”的一声闷响，整口锅忽然裂开了。

“师兄，刚才那黑乎乎的啥东西，掉进灶堂里去了。”

“我哪知道，是不是馒头啊？”

“你填柴都不看锅的么？”

“还看锅？”

“这次换我来，你填柴，我看着锅。”晏然指着旁边唯一剩下的那口锅。

“好嘞！”

晏然从外面端水刚到门口，一叶秋一把拽住她的手。“师妹，快跑！”

“咋了？”

“着火了！”

两人蹲在远处的石头上，静静地看着房屋在烈火中燃烧，崩塌。

“师妹，你从东边跑，我从西边跑，总能活一个。”一叶秋给晏然指点迷津。他一脸黑灰，说话的时候那口洁白的牙齿格外醒目。

晏然望着烧毁的房屋，蹙着眉头。“我才不跑，又不是我点的。”

“我也没点，是它自己烧的。”一叶秋急忙争辩。“好吧，那我自己跑，你就说是我点的。”

“你也别想跑，你要是跑了，师傅也不会放过我。”

老人站在废墟前，他张大嘴巴足足站了一刻钟。“两个孽障，你们是当场自刎还是等我亲自出手？”老人开始四处寻找称手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