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容剑赐一行人等到了指定厢房,天色已然黑透,赶了一天路,秦远已是累得不行,但见容心桥等人却是精神抖擞,就像根本没有赶过路一般。
“父亲。”容剑赐等人还没坐下歇息,只见院子里又进来了一个眉清目秀,手持一把佩剑,约莫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
“心泽。”“泽哥哥。”众人皆是对来者打着招呼。
“心泽啊,你来得正好,这几天就靠你看着他们了。”容剑赐说道,“你知道的,长老院事情颇多,我可抽不出身来。”
“放心吧,父亲。”容心泽说道,“知道父亲和各位兄弟要来,我特意推掉了最近几天的执勤。”
“这是你赐叔叔的儿子?”秦远小声对容心桥说道。
“没错,他可是我们东城容家的天才人物。”容心桥同样小声回答道,“上一次容家武道会被选入了主家,我那时候也是这般跟着过来凑热闹,泽哥哥可是在武道会上大放异彩,虽然没能拔得头筹,但也进入了四强,将诸多身在主家的容家人给踩在了脚下。”
“听你这说法,好像打败了主家的人就很值得自豪?”
“那当然啊,主家习武条件不知道比我们好了多少倍,无论是训练器械,还是授业师父,都高出了其他分家好几个档次。以往呢,一次武道会,分家能被挑中一个,就很值得庆祝了。凡是被挑中的,就相当于出师了,主家会安排各种各样的实际任务来磨练你,参与实际的任务,比天天闷在家里训练,收获来得更多。”
“任务?怕是凭你们容家的名气,再难得任务,也会变得很简单吧。”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毕竟我还没资格做这些事情。”
“各位兄弟们。”容心泽突然提高嗓门,“跟我去吃饭吧。”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难得短暂告别晨练,睡一次懒觉,可却早早的被容心泽叫醒,正埋怨之际,却听容心泽说族长要来,众人便匆匆忙忙整理收拾好,去到院子静等整个容家乃至整个国家的大人物。
不一会儿,只见容剑赐与一个头发长须都已半白,眉头略有皱纹,但两眼如炬,身体健硕的老者踏进了院子。
“参见族长!”众人皆是单膝跪下行礼,秦远愣在一旁,不知跪还是不跪,显得十分尴尬。
也不见这位族长招呼这些后辈起身,只见他两眼来回在秦远身上打量着,令秦远浑身不自在。
“这就是名震天下的容氏族长么?”秦远心里想道,“不发一言,只这眼神便已能感受到强大的气势。”
“你就是秦远?”族长开口道,声音虽然不大,但似乎他一发声,周围的风声鸟叫都停止了似的静得可怕,令他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是。”秦远作了一个揖,在这种大人物面前,不敢多说一个字。
“很好。”族长仅说两字,然后扭头便走。
容剑赐示意大家站起身来,然后紧跟着族长走了出去。
初时大家并不觉得秦远有何特别之处,只认为是容剑赐一起带过来见见世面罢了,可刚刚这一下,可是威震天下的容氏族长亲自来看自己身边这个小伙,众人皆在思考身边这人究竟是何来历。
“你们族长是什么意思?”秦远向容心桥问道。
“我怎么知道。”容心桥回答道,“族长会对每一个来的分家例行问候,不过他的问候通常就只是看大家一眼,从没听说过像今天这样单独挑出你来问候两句。”
“族长向来孤傲高冷,不知这位小兄弟是何许人也,我在东城分家待了这么多年好像从来没见过你。”容心泽过来对秦远说道。
“我就是一个落难的小人物,因机缘巧合得到你父亲赐长老的收留。”
“从未听说过父亲有这么好的心肠,只怕是你这个机缘里面有着莫大的学问。”容心泽说道,“好了,今天天下大大小小各路人马都会到来,这可是以往从未有过的盛会,你们都跟着我出去逛一逛吧,也好见一见容家之外的世界。”
众人跟着容心泽一路来到了怀古斗场,此刻天已大亮,昨晚还光秃秃的怀古斗场,一夜之间竟然搭建起了十几个擂台。只见斗场周围已经稀稀疏疏的来了不少人群,或站或坐,而远处的大门,也一直保持着敞开。
一行人慢慢的走在斗场中央,容心泽则是一处一处的介绍着这些人物的来历。
“来了这么多人,我们该找谁打听夏姐的事情啊?”容心桥对秦远说道。
秦远闭上眼睛,仔细聆听整个斗场的声音,希望能听到些什么有用的东西。不一会儿,秦远双眼突然睁开,嘴角泛出一丝微笑,说道:“找到了。”
秦远扭头向他右方看去,容心桥也顺着此方向看去,只见远处斗场边上的临时搭建的棚下坐了一个约莫二三十岁的白衣公子,拿着一把折扇,模样什么的因距离稍远看不清楚。此人身边站立了四个佩剑的人,分别一动不动的围绕在此白衣公子身边。
“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容心桥问道。
“走,我们过去打个招呼。”说完,秦远和容心桥两人悄悄的脱离了容心泽的队伍。
两人径直向那白衣公子走去,走到附近的时候,只见有另外大约十来个人也走了过去。
“你们要干什么?”白衣公子的四个护卫同时将目光对准来者,并且手握住剑柄,随时准备拔剑。
“别紧张别紧张。”其中一个带头的人说道,“这位公子,能劳烦你换个位置吗?”
“哦?”白衣公子说道,“你先说个理由。”
“是这样的,我们和旁边那个棚下那群人属于同一个大宗门下,我们呢打算和他们坐得近一点,好相互有个照应。”
“是这样啊。”白衣公子说道,“这是个小问题。”
“那麻烦公子了。”
“你可以叫他们一起,去那边的位置吧,那边空位置还多,这样你们同样也能相互照应。”
带头人听得此话,显然有点发怒,自己好声好气的商量,却换来了这么一个结果。
带头人强忍怒气,说道:“公子只需移动一个人的金步便可满足大家,又何必要令大家都这么下不了台阶呢。”
“你都说了我的是金步,那很明显一锭金子肯定比十个铜币值钱,所以与其移动我一个人的金步,不如移动你们十个人的铜步吧。”白衣公子轻蔑的说道。
“你找死。”一行人中一个看脸就显得比较凶狠的人说道,“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能来容家参加武道会的,谁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敢对我这么凶,可在凶之前有想过我是谁没有?”
“那阁下究竟是谁呢?”带头人显然也发怒了,带着恶狠狠地语气说道。
“一个你们惹不起的人。”
“那我倒想试试。”
只见白衣公子周围的四人立马拔剑出鞘,挡在他的身前,来的十人也都举起兵器,准备战斗。
对峙双方皆不是泛泛之辈,招式未出,气势先发,在气势交锋没有高低之前,谁也不敢轻易先行动手。
斗场上众人皆是感受到了这边的气势,都不约而同的朝这边靠近。
“住手。”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护卫队都在哪儿?”
话音刚落,只见一阵尘埃突起,五个身着青衣布袍的俊秀青年举剑出现在对峙双方之间。
“这里是容氏古城,还由不得你们撒野。”一个约莫五十岁的老者从人群中向这边走来,“若有私仇旧怨,还请离开我容氏古城再斗,在这儿,若不听从我容家的安排,便是与我容家为敌。”
“漠长老。”五位俊秀青年拜道。
“原来是容家长老啊,失敬失敬。”带头人说道,“我们乃是天人宗的弟子,此子出言不逊,辱我太甚,今日无论如何也要给他一个教训,否则我天人宗立马退出武道会。”
容剑漠眉头略皱,知道这天人宗名气颇大,虽比不上容家,却也不敢轻易得罪,而面前这位白衣公子,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来头。
“这位公子,老夫虽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显然之前有说话不得体之处,还请看在我容家的面子上,稍微做一点让步。”
“看你刚刚出来那阵势,我本来还是挺佩服你的。”白衣公子说道,“竟然堂堂容家长老也会被天人宗的名字吓到,这可真是令我失望。”
“长老,你听。”带头人说道,“此子连你容家都不放在眼里,不如我们联手,给他一个教训。”
容剑漠一改刚才慈善的面庞,凶狠的盯了带头人两眼,说道:“我容剑漠再怎么不堪,也轮不到你等与我联手。这位公子,你可敢报上你的名号,你侮辱老夫可以,但绝不能侮辱容家,老夫今日便要给你这个后生一个教训,他日再登门致歉。”
“漠长老怕是多心了,在下只不过是因为你只听到天人宗而不问缘由便问责与我而感到失望,我岂敢侮辱容家。”白衣公子说道,“至于我的名号嘛,漠长老大可不必关注,在下曾与你们容氏族长容剑风有过数面之缘,不如给我叫他老人家来主持一下这里的局面。”
“族长极少过问这等俗事,又怎么可能与你一个后生有交集。”容剑漠说道。
“漠长老,你退下吧。”此刻人群中又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声音同样说得不大声,传到众人耳中之时似乎完全隔绝了其余杂音,令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无比清晰。
“族长!”“参见族长!”容剑漠和若干容家弟子皆是拜道。
“你们是天人宗的是吧。”容剑风说道。
“是...是。”带头人本也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人,但与这位容氏族长对话,气势顿时被压制下去,不敢多言一字。
“要么此事就这样算了,要么,你就带你的人离开容氏古城。”容剑风面无表情的说道。
带头人本想用天人宗的名号来压一下场面,但看一眼容剑风,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开口,但此刻若是就此罢了,天人宗就算是颜面扫地了。带头人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思索着如何下台,却见容剑风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动作,只见容剑风转过身,面对这白衣公子,作了一个揖。
“王公子。”容剑风说道。
白衣公子也立马站起来,招呼护卫散开,然后同样作揖回去,说道:“风族长礼大了,小子我受不起。”
众人看到一向高高在上的容氏族长竟然给这位白衣公子作揖,显然皆是觉得不可思议。天人宗的一帮人更是恨不得找一个洞钻进去,自己天人宗三个字再怎么有威望,也是不可能比得上容家的,而天下第一家族的容氏族长竟然对与自己起矛盾的这位白衣公子如此毕恭毕敬,可见这位白衣公子的来头简直深不可测,任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世上还有什么样的人能让容氏族长行这般大礼。
“王...王公子,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还望王公子海涵。”说完,不等这位王公子搭话,带头人便招呼自己一行人等离开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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